一股奇異感覺湧上心頭。
過去與此刻的自己,似乎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無有過往,則無如今,但到了他這個境界,無有今思,則往也不存,可若這般,過去也未必是過去了,只是存於自己一念之間,虛實不再有明確界限。
就在這一瞬間,他隱隱似觸控到了什麼,並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不覺,神意卻是不停高漲起來,整個人也好若在飛速前行之中。
他此時有一種清晰感覺,只要任憑這個過程繼續下去,或許就順利斬斷過去之身,但在這個時候,他卻果斷而冷靜地從這個玄妙狀態中退了出來。
現下自身法力積蓄未夠,藉著這不期而至的機緣,便是能入一舉跨入二重境,將來再往前走,卻是會加倍困難,嚴重一些,甚至可能無法窺看到更高層次。
從結果上倒推,這其實也是魔障,現下所見之好處,不見得是真好處,而今時之緣法,也未必是將來之造化。
他認為自己道途用不著去追究那等驟然而來的感悟變化,只需按部就班,積蓄功行,等火候一到,自然而然就可邁過關門。
當然,這也是他有了眼下這般修為,才可做此選擇,對於那些低輩修士卻並不適用,甚至有了機緣要牢牢抓住才好,否則根本談不上以後。
他搖頭一笑,將這些拋開,專注佈置陣法,隨著法力落處,陣禁也是逐漸在洞窟之中擴張開來。
十天很快過去,在這地底空窟之下多出了一座巨大陣法,運轉之際,不但將原本極俱壓迫力的靈機撫平下來,並緩緩收攝,以維持自身轉運,這也不是一味索取,而是在理順之後,逐步還歸到山水地陸之中。
這分身見大功告成,就撤回了法力,此時就是沒了那“念玉”,也對赤熾地星造不成什麼太大影響了。於是他一展袍袖,將之捲入了進來,隨後就化一道清光而上,衝出地星,很快與正身匯合一處。
張衍看了身下赤紅色的地星幾眼,接下來要之事就是找到那精血主人的下落,免除山海界內可能存在的隱患。
這裡有個最為簡單的辦法可以一試。
對方把“念玉”放在這裡,既是為了鎮壓和保護,那未必會十分放心,很可能會是留下有應警手段的,這裡精血一動,說不定就會有所感應。
若這精血主人還活在世上,那怎麼也會過來檢視的,他只需等在這裡就好,要是久候不至,以先前推斷出來的壽數來看,其若不是沒有能力過來,就很可能已然亡故了。
只是過去這麼許久,任何事都可能出得意外,為了更是穩妥,他一展法力,將那精血氣機稍稍撥亂了一些,若是這樣對方還是不來,那便不必要再擔心什麼了。
做完此事後,他遣了豚牛出去在外遊蕩戒備,自己則是坐於宮城之中修持,耐心等待。
此回出行之前準備許多紫清靈機,在此修持並不在山海界中來得慢,而為避免來不及應對意外,他並沒有回去小界祭煉那法寶,此事交給山河童子,當也可以看顧穩妥。
一晃之間,就是三載過去。
張衍這天正行功時,忽然感覺到一道奇異聲響在遠空徘徊,其音極有韻律,似低吟又似淺唱。
這非是正經聲響,而是在感應之中直接現出,他眼簾睜開,神意一起,已是找到那源頭所在,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個舒展白色羽翼的怪鳥。
這怪鳥對他得注視卻是一無所覺,顯然方才聲音也是其無意識發出來的。
張衍思忖了一下,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此鳥是不是跟精血主人有關,畢竟虛天之中也有許多不知名的凶怪,赤熾地星上靈機這般充沛,引其過來也不足為奇。
且那精血主人若是狡猾一些,也大可以放得幾頭不相干的凶怪過來試探。至於到底是與不是,等其過來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