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連翹感覺腰上一緊,接著整個後背就貼上一個發燙的懷抱,這是一個她曾經無比眷戀的地方,氣味熟悉,感覺熟悉,聲音熟悉,可是美好不可複製。
“別走……翹翹,別走,留下陪我好不好……”不知道是因為是病著,還是因為他太渴求,他的語氣已近乎卑微,那是曾經只有連翹自己才有的情緒。
時光轉換,物是人非。
蔣鳳麟把臉貼在連翹耳側,灼灼的呼吸灑在她敏感的耳間,她整個人都戰慄起來。
她在他的懷裡!
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滿足的感覺了,每每午夜夢迴,以為找到了她抱緊了她,等醒了才知道是一場空,那種反覆失去的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見連翹沒有第一時間就掙脫,蔣鳳麟簡直是狂喜,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心裡還是惦記著彼此,不然她不會為他生了孩子,不會午夜為他而來,不是嗎?
人的心,是貪的。
一個擁抱又怎麼滿足得了蔣鳳麟心裡叫囂的獸,病弱的姿態讓他有恃無恐,他緊緊抱住了連翹,從她的耳垂開始繾綣地親吻,然後流連到脖子,香肩……雙手也控制不住地伸進她薄薄的雪紡衫下襬,按照記憶裡的感覺往上盡情摩挲。
可當他轉過她的身想吻她的唇的時候,卻生生怔住了。
連翹正在無聲地哭泣。
蔣鳳麟以為她這樣的反應是在厭惡他的親吻,或許還為姓賀的守身,剛才的狂喜漸漸被她的淚水淹沒,雙手無力地滑下,修長的指節拭去她的眼淚,替她整理好衣服。
反手再一次緊緊抱住,這次擁抱只是一個瞬間,他便放了手。
蔣鳳麟苦笑:“別哭了啊,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最沒轍……”
連翹從失神中醒了過來,她哭,是因為她那一刻不得不承認,一個來自他的小小的碰觸,一句低聲的呢喃,甚至只是一個眼神,仍然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
她鄙視自己懦弱,又害怕會再陷入蔣鳳麟的漩渦。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面對他,可是一個小小的擁抱,一個輕輕的親吻,就能瓦解她的意志,也許她真的不該來,不該高估了自己。
他給的溫暖,就像那開在懸崖上的花,越美麗越不真實,而連翹已經沒有了當年採擷的勇氣,她本來就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依稀記得有句臺詞:既然已是錯,何懼一錯再錯。
可她不行,就算為了女兒,她也不能再讓自己深陷是非的泥沼。
連翹擦了擦眼淚,啞著聲音說:“蔣鳳麟,我和你就到此為止吧,我,我要走了。”
蔣鳳麟橫在面前,沒有挪動的意思。
到此為止——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斧子鑿進蔣鳳麟的心裡,更比任何退燒的藥物都有用,像冰水似的把蔣鳳麟心中那一絲絲的竊喜凍了透徹。
他以她柔軟的性子,以她對他的感情做了賭注,賭她對他不捨。
好像,賭輸了。
在連翹身上,蔣鳳麟再一次體會到失去掌控是什麼滋味。他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如果她對他的愛已不復存在,那他要如何贏回來?可他偏偏不是認輸的人,他強勢,果敢,甚至無情,不然不會有今天的蔣氏,是他的,終究要成為他的,沒有第二種可能。
他漸漸凜起的眼神讓連翹覺得危險,她不知哪來的勇氣雙手一把推開他,快步往門外走去。
蔣鳳麟沒有追上來,可言語裡卻霸道犀利:“翹翹,你想和我到此為止,可我告訴你,我和你絕不可能到此為止!從我們在一起,不,從你在電梯里拉住我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我們一輩子都得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結尾,本來是設計讓他們電話裡吵架的,可是想來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