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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地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回到他們還你儂我儂的日子,他們本來就是一對,何來現在這樣你逼我諷的對壘?

突然感覺到額上冰冰涼涼,又軟軟和和的。

蔣鳳麟睜開了眼,默默看向正把手抽回去的連翹。

連翹有些尷尬地別開眼,方才見他突然沒了聲音,以為他病得昏過去了,不過現在看來也差不多,那額頭燒得能燙傷人。

“藥箱在哪裡?”她咬唇問。

等了一會兒,這次是真的沒了動靜,仔細看,蔣鳳麟已經昏睡了。

連翹這才急起來,高熱,身上又不出汗,最難退燒。她在屋裡團團轉,翻找了好些時候,才找到了藥箱,備著的退燒藥開了包裝,想來他自己已經吃過了,體溫竟然還降不下來,這大半夜的……

見到有瓶醫用酒精,她想了想,去燒了點溫水把它兌開稀釋,又找了塊小毛巾,準備好了才端到房間。

隱隱聽到有聲響,連翹還以為蔣鳳麟醒了。

等她靠近了才知道哪裡是醒了,是病得迷迷瞪瞪囈語著呢,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那低沉的呢喃在耳邊繞了一圈,連翹耳根都紅了。

她從未見過他病得這般厲害。

但其實上次來上海,他就病過一回了,都是在見了她之後,連翹自己不知道罷了。

連翹深呼吸一口氣,眼一閉就伸手去扒開他的睡袍,其實她也不是沒看過,久違而已。

顧不得考慮太多,她蘸溼毛巾的一角,就自上而下替他用酒精擦拭身體,藉此緩解高熱,頸部、手臂、背部和下肢,連足心都擦了。

只避開了胸腹以及他手上的受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怎麼糟蹋自己的,那傷口癒合得一點都不好,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而發熱的。他人又長得高大,她來來回回擦拭了幾遍,自己反倒累出一身汗。

好在功夫沒白費,蔣鳳麟終於退燒了,呼吸也平順了許多。

他眼睛閉著,掩去平日看人時的犀利凌人,眉很濃唇很薄,卻不是個薄情的人,下巴瘦削,似乎比從前清減了很多。

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他了,連翹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眼。其實仔細看,琪琪也有很多地方像他的,血緣,是割不斷的聯絡。他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真想象不出會是什麼光景。

連翹長嘆了口氣,陪著他好一會兒,才走出了房間。

熬著米粥的小鍋噗嗤噗嗤地響著,連翹倚在廚房敞開的窗戶邊上,看著外灘瀲灩的夜色溫柔說著:“你先睡吧,別等我了……嗯,我等他醒了再回來……知道,你不用過來,我叫了計程車的,放心吧。”

她的頭髮盤了起來,露出秀氣的脖頸,雪紡衫的袖子也挽到臂上,戴著不知哪裡找到的格子圍裙,再加上空氣裡飄著的米飯的味道,溫馨美好得難以形容。

如果不是在跟那個人講電話的話。

如果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琪琪也在他們的身邊。

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連翹掛了電話,轉過身就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蔣鳳麟,欣喜地笑了笑:“你醒了?”隨即覺得自己的表情不對,又刻意收斂起來,“也不躺著,病成這樣還敢喝酒,給誰看呢?”

蔣鳳麟只定定地凝著她,忽而喊了一聲:“翹翹。”

只有媽媽和他,會這樣喊自己。

連翹見他那雙眼炙熱得可怕,輕輕的呼喊更像過了電似的,心頭一顫,扭頭去關了火,飛快抬手除了圍裙,嘴裡硬邦邦地說著:“我看你手上的傷口還在發炎,只找到些米,你吃點粥再吃藥,明天早上去醫院看一看吧,別拖出大病。很晚了,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越過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