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馬嘶人喊,心頭一怔,立時勒住坐騎,回首見到屬下在地上滾動的慘景,不禁怒聲喝道:“沒用的東西,連馬都騎不穩……”話尚未說完,目光觸到那搖曳的破開的燈籠,不禁咦聲住口。
他見到眾軍漢的目光奇特,循之望去,見右側石獅頭上一隻白毫閃亮的玉貓,才曉得燈籠爆裂後射出之物竟是這隻貓。那小貓乖得很,蹲在石獅頭頂,眯起眼朝金戈鐵馬的甲士們叫了幾聲,然後舒張四肢,似是倦意極濃,要打起呼嚕一般。但它在如狼似虎金甲武士面前,不可能一點驚不受,微微聳了聳雙耳,朝左面那盞燈籠望去,引頸長長咪眯叫了兩聲。
那副將愣了片刻,厲聲喝道:“眾兒郎,莫管這調皮的小貓,去為少爺搶親要緊。”
自地上爬起的兩名軍漢撣落身上灰塵,扳鞍上馬。其中一位怒氣難消,張弓搭箭,狼牙羽箭流旦般射向那隻可愛的小貓。
距離之近,貓兒又是那般易於瞄準,且又不會躲避,大家認為它必死無疑。
疾矢挾著勁風已射到小貓的面門。倏然,左側燈籠亦爆裂開來,光影掠動,勁風排空。
所有人但覺得似乎隊面前刮過一陣旋風,眼睛稍花之際,耳中聽得錚然聲響,那支射向小貓的羽箭已被人攔腰彈斷,挾著銳嘯飛向遠方。驚變驟生,大家定睛觀看時,見到右側石獅頭上端坐一人,那人自衣長袖,眉如利劍,斜插入鬢,目若朗星,精光四射,正自將白貓抱在懷裡,輕輕撫摸。
那人年紀甚輕,氣度卻是非凡,眸光掃過眾人之後,垂下雙目,旁若無人的說道:“雙兒,虧得我及時現身,不然,你一定要被那可惡的丘八射死。也虧得他沒射死你,否則,定讓這將軍府變成一片廢墟,讓所有的丘八們給你抵命。”語冷如冰,兀自不瞧所有人。
有人朝斷箭飛去方向望去,但見兩節斷箭猶未落地,均感不可思議,渾身不寒而慄。
副將回過神來,盤馬向前,抱拳一揖道:“這位公子,想必呈我家少爺的朋友,不然怎會光臨敝府。”
那白衣人置若罔聞,仍然輕撫著貓兒,並不正眼瞧那副將一眼。副將自覺自討沒趣兒,忙垂首一揖道:“抱歉,小將擾了您的雅興,請恕無意之過。我們走得匆忙,亦是為了不誤少爺的吉時。”白衣人猛抬頭,星眸寒芒電射,罩定那副將面上,冷冷地說道:“胡說,誰同你家混帳少爺是朋友。老子來這兒,是要阻止你們胡作非為。都給我滾回府去,莫再動惡念頭。”說完之後,又低頭輕撫著貓兒道;“雙兒,我與你主人情文姑娘相約,要共傲八十一件善事,以彌補我的前人所作之孽。咱們這是在做第幾件善事了?”
乖靈的貓兒忽然抬起頭來,咪咪地叫了幾聲,似是回答主人的問話。
白衣劍客頷首道;“對,你說得對,我們已經做了六十四件善事。但是,雙兒,這第六十五件善事我們不知該做不該做?”
那隻小白貓又咪眯地叫起來。
白衣劍客道:“你在說甚麼?雙兒。”
守備將軍的副將見到如此情形,已然被激怒,自鞍頭摘下長槍,厲聲喝道:“何方野人?
既非我家少爺朋友,膽敢在將軍府門前撒野,兒郎們,上前拿下。”
眾兵丁始時懾於白衣人彈斷鐵箭的指力,莫敢向前,後來見副將已是怒髮衝冠,軍命難違。仗著群膽,只得硬著頭皮齊呼一聲衝上。
白衣人仍無動於衷,端坐在石獅頂上,左手托住貓兒,右手拇、食二指相扣,似是在捻著什麼。小白貓被蜂擁而上的兵丁門驚得又叫起來。
那人連聲道:“不要怕,雙兒,那些人雖然凶神惡煞般撲來,但同廟裡木雕泥塑的小鬼又有甚兩樣!”
誰也沒見到白衣劍客有何舉動,只見那群撲來的軍漢們忽地當真如木雕泥塑,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