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女眷這邊是靠著牆壁的,剛好隔壁便是傳來大聲說話的那個廂房。
眼看著葉家女眷們都被嚇了一大跳,那衛氏趕忙笑著解釋道:“哦哦,隔壁也是個小的廂房,今兒恰好有七八個縣裡學院上的秀才和童生在此會友……”
她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這些讀書人們到了一塊,不是聯詩作對,自詡風雅,就是高談闊論,胡亂品評……啥都品評……”
“這也是常見的……”那陳大娘子也笑道,“讀書人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慾的,私下說些什麼,也是正常的,咱們當沒聽見也就罷了……”
她們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剛剛恰巧聽到隔壁那些人正在評論沁芳閣的雲仙姑娘。
在這個年代,青樓女子的身份是極為卑賤的,這樣的女孩子,不管你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還是那身心皆濁的娼妓,都是被正經人家看不起的。
雖然許多時候,那些行首花魁也可以隨著貴人出入一些高階的社交場合,但對於真正的貴族人而言,這樣的女孩子,不過只是如同珍貴的珠寶玉器一般,不過是個漂亮的擺件,帶出去可增添幾分體面罷了……
泉山縣不算是個大縣城,但因為有河運碼頭的緣故,倒也頗為繁華富庶,妓館,戲院也都是不少,只不過不會在正街上,而是在後街暗巷子裡比較多……
而這些地方,那些普通百姓人家是很少會去的,只有喜歡美色的富貴紈絝或是常年在外行走的商人喜歡流連此處。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些自詡才華橫溢,想要紅袖添香,尋一二個紅塵知己的秀才舉人喜歡與那些女子打交道了。
雲仙姑娘便是沁芳閣的花魁娘子,生的珠圓玉潤,膚白貌美,柳葉細眉下,一雙清亮的眸子宛如一汪秋水,眼波流轉間盡顯萬種風情……
縣裡那些書院的年輕學子們,多半都對這位賣藝不賣身的佳人深有好感,但凡手裡有些閒錢銀兩,總是想要湊上去,與這位花魁娘子多多親近的。
如今葉家隔壁這群學子,如今便正談論著這位雲仙姑娘……
“唉!聽說雲仙姑娘最近病了,都已經好些日子沒出來見客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率先提起這個話題,“也不知道雲仙姑娘生的是什麼病症,嚴不嚴重,沁芳閣的老鴇可有替她尋個好些的大夫……”
這話迅速引得滿堂鬨笑,另一個破鑼嗓音也隨即響起,語帶調侃的說道:“周兄倒是有那憐香惜玉之心,就是可惜你在這裡擔心,倒不如去沁芳閣多送些銀子更能討得雲仙姑娘的歡心……”
“胡說八道……”那尖嗓子的周兄聽他這麼說了,倒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啐了一口道,“你當雲仙姑娘是銀子就能打動的俗人不是……”
“人家心裡喜歡的,那可是嚴兄那樣的才貌雙全的少年郎,哪裡是我們這種人能染指惦記的……”
這話一出,眾人也都紛紛表示同意。那破鑼嗓子更是大聲的說道:“所以說,這人相貌生的好,那就是有用的。”
“你瞅瞅咱們嚴老弟,雖然出身清貧人家,卻生的相貌堂堂,又頗有才名。年紀輕輕便贏得了花魁娘子和咱們肖大姑娘的芳心……”他哈哈大笑著道,“嘖嘖,要我說,這才是真正有福氣的呢!”
“可不是,可不是……”又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也隨即響起,“聽說咱們嚴老弟原本家裡還有個表妹,與他有過婚約……”
“嚴叔父去世後,這位表妹還替他守了三年,硬生生拖成了老姑娘……”那聲音嘖嘖了半天,方才嘀咕道,“結果咱們嚴老弟又得到了肖大姑娘的青睞,硬生生退了表妹的親事……”
“哎喲……”尖細嗓子嘆了一聲道,“我說嚴兄弟,這你就有點過分了吧。”
“要說那雲仙姑娘,即便是沒有賣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