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生出些許窘迫,她默默抬起眉眼,壓下心虛和優柔寡斷。面對這個男人,她總是覺得兩人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無法逾越,論長相,論學識,論歷練,論地位,這個男人都是人上人,只是他不動聲色的時候,她終究無法窺探他心中的念頭。若她不繼續坦誠真相,就此潦草收尾的話,便是浪費她一番苦心。
夏采薇的眼波流轉之間,盡是動人光彩,宛若淚光一般,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秦昊堯看著她的眼眉,初次見到夏采薇的時候,覺得她的神韻跟崇寧有三四分相像,但如今一看,她跟崇寧,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般想著,他的心再無半分動容和柔軟,無動於衷地站在高處,面無表情地聽著她淺淺嘆息。
“這半月來,臣妾總是身子不適,頭昏乏力,見了好幾回御醫,也無人說得出個所以然。見著這個,臣妾總算知曉,原來是糟了小人在背後算計。”
“朕看著這些東西,也覺得寒心。”秦昊堯從夏采薇的身上移開視線,將陰鶩的雙目朝向地上的布偶與符咒,足足看了許久的功夫,才不冷不熱地丟下這一句。
夏采薇一聽,自然是覺得他生出了憐憫之心,臉上的懼怕不曾徹底消失,彷彿依舊是她的惡夢,她的眼底隱約有閃爍之意,輕聲細語道:“一定是她,皇上,否則這宮裡誰懂得這些巫術?”
“人一定在宮裡,可是還沒到斷章取義的時候。”見夏采薇如此篤定自信,秦昊堯冷冷相望,俊臉上卻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溫柔,此話一出,當下就讓夏采薇變了臉色。“在朕看來,她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夏采薇不曾料到他會更偏向那個巫女,巫女進宮才兩個多月,可是她進宮已經兩年多了,她平日安分守己,秦昊堯也該相信她才對,為何平白無故相信那名外族巫女?!根本就不合理。她的面色掠過一些涼意,此事沒她想象中的順利,她不免有些慌張,平息了心中的起伏,苦苦一笑。“皇上不是心中清楚,她的手裡握有什麼嗎?能用巫術害人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她若是顯得太過咄咄逼人,也遲早會露出馬腳。
秦昊堯聞言,揚唇一笑,顯得漫不經心,巫女身懷巫術,的確如此,但他不曾見過哪怕一回。哪怕雲歌擅用巫術,也不會來害人。只是這些想法,他沒必要告知任何人,心知肚明即可。
夏采薇怔住了,為何他不曾流露出任何的憤怒和不快,甚至一臉毫不在意,也完全沒有為自己的后妃做主調查清楚如此隱晦之事?!她原本以為此事有七八成的把握,如今再看,她當真是低估了那位巫女在皇上心裡的分量。
只是已經到了雍安殿內,她愈發不願知難而退,挫敗而歸,抬起白皙面容,直直望向秦昊堯的眼底,她一臉肅然,義正言辭,揚聲說道。“皇上不願為臣妾主持公道?若是不找出始作俑者,後宮自會雞犬不寧,屆時又恐皇上勞神費心。”
“這事是誰做的,朕的心裡已有眉目,不過念在她謹守本分,朕想就這麼算了。”秦昊堯依靠在椅背上,彷彿有些疲倦,黑眸半闔著,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皇上,心生惡念,有害人之心的人若是不給她些教訓,她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宮中便會永無安寧,人人惶恐。無論她是衝著誰來的,都不能在皇上的宮裡如此放肆妄為,她的眼底根本沒有皇上,皇上又何必處處維護為她著想?!”夏采薇聽的義憤填膺,彷彿一身正氣,如今看清楚,果真皇上想袒護巫女,她心中生出些許不快。眼前不禁浮現巫女清高冷漠的姿態,如今想來,更是皇上慣出來的,若是皇上不處處容忍她,她早就在宮裡毫無立足之地了,哪裡容得她這麼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是啊,夏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