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的人就是玥玥。說什麼天水族的寶藏,那與他有什麼相干啊?天下的寶藏再多,能和他們之間的感情相提並論嗎?
思及此,他輕輕撫摸著她皓白的手腕,低聲道:“你信我,在我心裡,你比天下任何的寶藏都重要!我若是說過什麼傷害你的話,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請你相信我,那絕對不是出於我的本心!”
這些話,他說過不止一次兩次,都是些老生長談,萌紫玥覺得他死性不改,這會子說的好聽,十又**明天又會變卦,一直反覆不定,鬼知道他在搞什麼么蛾子。
她低低的,一字一句地道:“口、是、心、非。”
旋即,掙了掙被他握著的右手腕,不耐煩地道:“放開我,我累了,你走吧!”
羽千夜黯然沉默片刻,輕輕放開她的手,轉身真走了。
沒有聽到意料中的關門聲,萌紫玥抿了抿唇,看著床前充當屏風的藍色帷幔被風吹的一起一蕩,打算起床去關門。她晚上一直是一個人,張安蘭她們怕她右手不方便,都自告奮勇來給她陪夜,卻被她一一婉言謝絕了。她只是手傷著了,許多事還是可以獨立完成的。
還未等她走到房門口,羽千夜又折回來了。他廣袖寬袍,白色衣袂飄蕩飛揚,帶著一絲淡淡的香氣,優雅出塵,微挑的美目如夜幕一般黑。
見她盈盈立於眼前,他眸中有璀璨的星子閃過,輕舒廣袖,舉起手中握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古樸盒子,腆著討好的笑容:“玥,我那個精於岐黃之術的師傅留下的藥,外敷的,內服的都有,全在裡面,我給你換上……”
在萌紫玥帶著微涼的鄙視目光中,他慢慢收住話頭,不知所措地道:“玥玥,為何這樣看著我?你再生我的氣,可不能不顧著自己的身子,這些藥都是我師傅精心製作的,比郎中的藥不知好多少倍……”
萌紫玥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置可否地道:“你到是對你師傅的藥推祟有加,這藥我已經用過了,你貴人多忘事,忘了也不一定。”
羽千夜立時明白過來,絕口不提是自己幫她上的藥,聰明地道:“是那個惹你生氣的傢伙上的?”
萌紫玥冷哼一聲,伸手將他往外面推:“正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羽千夜的修長的身軀如山嶽矗立,巋然不動,言語中多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欣慰:“還好,看來也不是無可救藥,不管我變成什麼樣,還知道給你用最好的藥。”
萌紫玥怔了一怔,水眸中有微光一閃即逝,手下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羽千夜何許人也,本來就抱著贖罪的心情來的,此時不抓住機會,更待何時。他迅速的將房門合攏,用空著的一隻手拉起萌紫玥的手腕,央求道:“玥玥,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讓我看看你的傷,然後我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你。”
……
與此同時,位於棲鳳鎮上的一套兩進的院子裡,宗瀚和薩覡師正盤腿坐在幾盞燈籠之下。
燈籠是八角燈籠,上面畫著幾道奇怪的符號,閃發著幽幽森森的螢藍色的光,將周圍的景色也照出了幾分詭異和陰森。
薩覡師身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連帽斗篷,腿上橫放著那根怪異的饕餮手杖。
他今夜與往常不同,頭上的連帽被掀開,露出了他皺紋橫雜、溝壑從生的臉,一頭灰白的頭髮很長,彎彎曲曲地隨風飄蕩在空中,猶如千萬條細小的蛇爬在他頭上。頭頂戴著一根古怪的頭鏈,有一個閃著紅光的獸首垂在他的額頭中間,耳朵上綴滿銀色的鏈子,閃著銀色光芒的長長銀鏈垂在他臉側,繁複的花紋樣式散發著古老悠久的氣息。
他盤坐在蒲團之上,深陷的眼睛緊閉,臉上肌肉不動,唇不動,卻有隱隱的聲音,似咒語一般自他身上發出,在院子上空嗡嗡盤旋,嫋嫋繞繞,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