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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路上有過許多刺眼的罪惡場景,但這一刻或許是最刺目的一次。直到今天,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中了什麼邪,但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總而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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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遊走三大洲(1)

一週後,我坐在悉尼一家酒吧裡,喝著咖啡,看外面大雨傾盆,淅淅瀝瀝澆打在悉尼歌劇院牆上。離開英國時還是盛夏,飛行二十二個鐘頭後,我來到世界另一端,已然置身冬季。不管怎樣,又一個景點從我單子上勾掉了——母親曾經跟我說起的,蓋得像個貝殼的這座建築物。

那天,我坐在頭等艙軟皮座椅上風頭十足,有空姐圍著轉,一天的飛行還算差強人意。我翻完一本旅遊指南又讀了一本小說,每隔一會兒就按按頭頂上的召喚按鈕。不久按鈕就遭了殃,我老習慣性地去按,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直到空姐站在面前才想到要點什麼。最後我終於在印度洋上空某處沉沉入夢,空姐們一定暗自慶幸。

毋庸贅言,我沒坐英航的飛機。機場走廊裡那幾個人,那次稀裡糊塗的事故,一直讓我惴惴不安。英航想抓我可以理解,令人驚奇的是警察卻沒利用他們手中的資訊跟進。很難設想我過去幾個月的荒唐行徑還換不來一紙逮捕令,只能假定那班木腦瓜正按部就班層層上報呢。

無疑,很快就會有其他機構加入英航對我的圍追堵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一來我已經制定了一套新的防範措施,二來最近幾次旅行使我信心大增,所以對此事我坦然接受,只當是我又有長進的明證。

那天,幾個人放我離開希思羅之後,我去了倫敦,仍舊住在聖馬丁。第二天早晨搭火車回格拉斯哥,一路上都在琢磨下一個目的地去哪兒。回到家,才發現家人早就另有打算。吃飯時大家說起,父親和迪恩將回智利去住一個月。此行半是為了兜風,半是為了拜訪卡斯特羅家族不同的支派。

我感到我父親盯著我。

“你去嗎?”他終於開口問道。

他神情緊張,咄咄逼人;這個問題一直讓他左右為難。他在挑戰我,要我拿出證據證明我那事業有成的故事並非向壁虛構,但更重要的是,他想把我拉回正道。

我真的好想接受父親的要求,多少減輕點他和媽媽沒說出口的擔心,但實在沒辦法。雖然我的詐騙事業一週比一週順當,可誰也不知道命運什麼時候會來個急轉彎,一下子斷掉我的財路,或者逼得我暫時消聲匿跡。我含糊其辭地說工作上有些事脫不開,過後再告訴他能不能去。父親掉過頭,直勾勾盯著餐盤,不再開口。

第二天,家裡氣氛仍然緊張。我逃出家門,先飛到希思羅,然後馬不停蹄來到澳大利亞。此刻,看著窗外的大雨,我苦苦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我入住的是一家時髦酒店,窗外就是打令港,海港大橋清晰可見;但天氣這麼糟糕,再加上時差還沒調過來,我身處海外時慣常會體驗到的興奮感不免大打折扣。晚上我依舊外出,中了邪一樣揮金如土,但白天,我不是睡覺就是呆坐著回想過去兩週發生的事。

我決定還是去智利。此刻我生活中唯一擔心的就是家中的緊張氣氛。詐騙方面,我從未如此滿足、如此高枕無憂過,也從未享受過如此輝煌的成就。要是與父親和迪恩在智利待上一個月,那就堪稱完美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陽臺上看了會兒籠罩悉尼港的濛濛煙雨,然後給巴特爾菲爾德打了個電話。接聽的是父親。我解釋說有點公事在法國開會,但已經找到了脫身之計,可以去智利了。他盡力做無所謂狀,但從電話中還是能覺察到他的高興。

第六章 遊走三大洲(2)

掛線後,我拿出膝上型電腦上網。稍加搜尋,就找到了我所要的——經希思羅轉飛智利的航班,其間有幾小時停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