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二奶奶也不知是不是真心替小叔子擔心。你自己想想也就罷了,偏還要和常繼文說。還自以為知道了內中真相,說的頭頭是道。讓人一聽,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但凡常繼文心裡對程靈慧有那麼一點兒不放心。從此之後,這兩口子之間必然心生芥蒂。
常繼文實在在二嫂哪裡呆不下去了。留下程小山就回去了。他心裡明白程靈慧的為人,可想到大嫂曾說過,後院兒就是個不見硝煙的戰場。心裡又有幾分放不下二嫂的猜測。
他在門口徘徊了半晌,看見程小山從二嫂家走出來。有些詫異道:「這麼快?」要知道,給常之洲療毒可是花費了很長時間的。
程小山臉色不太好,搖了搖頭道:「不說也罷。這男孩子長於婦人之手,總是不好。」言下之意,對常二奶奶頗有些微詞。
常繼文一邊兒跟著送程小山,一邊兒問道:「怎麼了?」
程小山道:「那孩子本來就比令郎孱弱些。拔毒已經受不了了,何況化解餘毒。常二奶奶不忍心自己兒子再受罪,不讓治了。」
常繼文知道,化解餘毒是要用溫度很高的湯藥燻泡的。泡完了,全身都要褪一層皮。是很難捱。可如果不泡,日後留下隱患豈不糟糕?遂問道:「那就沒有溫和些的法子?」
程小山道:「也不是絕對沒有,好好將養,不使受寒。也許日後也無大礙。」說完搖了搖頭,顯然這法子並不好。
常繼文有心事,一路跟著程小山,不知不覺竟然快到程小山家門口了。
常言道,人老成精。程小山一輩子行醫,接觸的人很多。自然看出他有心事,就把他讓進了家裡。
常繼文有心向程小山討教,為什麼自己兒子毒發的迅猛,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程小山給他到了一杯茶,先開了口:「你是不是聽了二奶奶的話,心裡不舒服?」
常繼文汗顏,可並沒有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程小山嘆息一聲:「人非聖賢啊。「
常繼文何等聰明,自然明白程小山這是在責怪自己不該多心。索性就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程小山道:「自盤古開天闢地,天地萬物就有陰陽之分。五行之術運轉其中,相生相剋,相輔相成。這用藥自然也是這個道理。你仔細想想,那段時間令郎有沒有吃什麼特殊的東西?或有衝撞也未定。」
常繼文一個大男人,哪裡留心飲食上的事。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老實道:「年下家裡預備的吃食多,也不曾留心他吃些什麼。不知什麼東西和那藥物衝突?」
程小山道:「要說這藥食相衝相剋的可就多了。不過與那毒物相剋的東西卻不很常見。比如人參,一般小兒是不用的。」
常繼文猛然想起什麼,哎呀一聲:「大約是它了。」原來,因為家裡兩個孕婦,花如煙特意教人燉些人參烏雞湯之類的,給程靈慧和陸曉曉喝。
程靈慧身體雖然受到過一些損傷,可她身體底子好,恢復的快。而且,她也沒吃過人參之類的名貴藥材。平常捨不得喝,總要勻出一些給常之洲。
程小山道:「那大約是了。這人參雖是大補,卻有個特性,善於激發藥性。本性又屬陽。小孩子陽氣本來就足。積存在體內的陽火遇上了那陰毒,可不立時就發作出來。」說到此話鋒一轉:「其實,就算不是機緣巧合,提前激發了藥性。大人心裡也不必介懷的。那毒物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程小山又嘆息一聲:「實不相瞞。老朽也算岐黃世家。只是老朽學藝不精,一直沒什麼長進。俺那孩兒卻是盡得他祖父的真傳。年紀輕輕就在大內供職。本想著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誰知道卻招來禍事。究其根源就是因為這『失魂散』,攪進了那豪門高第裡的陰私事。最後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