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火槍打一槍就得填一回彈藥,十分麻煩。於是他又改學了弓弩。他那副輕鋼精弩,舉國無雙。
吳末名說完,成功看見許多學子的臉色變了。如今的人重書、數,輕御、射。吳末名剛剛和常之洲在大街上過招,明顯就是會功夫的。選射,還真是欺負人了。可這是大祭酒讓人選的,一幫人也沒什麼可反駁的。
吳末名對眾人的反應十分滿意,待得意夠了,話鋒一轉:「不過,我說了不比功夫。就一定說話算話。這樣,不如咱們比作畫。常言說,讀萬卷書猶如行萬里路。老先生必是讀書破萬卷,學富五車之人。諸位大概也是胸有丘壑。咱們就畫一副《山河圖》。
有言在先,我是要這位娘子做幫手的。公平起見,老先生也該找個幫手才好。」
眾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眼前這位婦人。
先前出言挑釁吳末名那位書生越眾而出,向陸廷翰道:「先生,學生自薦給您研墨。」
陸廷翰看了他一眼:「你心浮氣躁,還是多喝兩盞茶壓壓火氣。」
齊秀聞言,頓時滿面羞愧:「先生指教的是。」拱手退了回去。
陸廷翰向身後的家人說了句什麼。片刻,那家人從二樓引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下來。那小姑娘長得面如傅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十分靈動。看見陸廷翰,問道:「爺爺,你叫我下來做什麼?」
陸廷翰一直陰沉的臉色看見她不由和緩了許多:「爺爺要作畫,你跟爺爺研墨怎麼樣?」
小姑娘脆生生道:「我知道,你要和那個漂亮大哥哥比試。」說完走到吳末名跟前,將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走回陸廷翰身邊:「爺爺,什麼時候開始呢?」
陸廷翰看向吳末名。
吳末名拱手道:「請。」
自有他隨身的人去準備一應筆墨紙張。紫金山書院的大祭酒親自出馬,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景。自有學子們和店家一起搬桌子,擺椅子。
吳末名把廣袖一捲,伸出筍尖兒似得長指頭捏起一支狼毫。
這還是程靈慧頭一次見他提筆。不由有些好奇。吳末名對著她志得意滿的一笑:「看好了。」竟是下筆如風,並不停頓。不到一刻鐘,一座朦朧大山躍然紙上。
再看吳末名,此時兩手手指間各夾著三兩枝狼毫。嘴裡還叼著一根,耳後還別著一根。先前的輕浮之色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聚精會神。
他不愧是暗器高手,起筆落筆精準幹練,毫不拖泥帶水。
一幅日出東山,水出九川的山水畫卷,在他翻飛的指尖下漸漸顯露端倪。不光程靈慧驚訝,連圍觀的人也不由讚嘆。
而陸廷翰就沉穩的多。只見他寥寥幾筆,就畫出一片浩淼的水天。遠天近樹,晚霞夕陽。同樣是山水畫卷,展現在人眼前的卻和吳末名那副濃墨重彩,朝氣蓬勃的氣勢截然相反,給人一種無比廣袤,靜謐之感。使人看了,不由就凝神靜氣起來。
前後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兩人幾乎是同時收筆。吳末名手腕一翻,指間狼毫歸位。這絕對是賣弄,可他有這資本。他把嘴中叼的那支筆吐出,遞給程靈慧:「該你了。」
程靈慧接過:「你要題什麼字?」
「隨便。」還真是吳末名式的回答。只這兩個字,就足以將他對陸廷翰的輕蔑推上一個高峰。引得那些圍觀的學子跳腳。
程靈慧想了想,題了一首詩仙李白的《遊天竺寺》
掛席凌蓬丘,觀濤憩樟樓。三山動逸興,五馬同遨遊。天竺森在眼,松風颯驚秋。覽雲測變化,弄水窮清幽。疊嶂隔遙海,當軒寫歸流。詩成傲雲月,佳趣滿吳洲。
吳末名看了那詩,冷笑一聲:「你這是要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可惜你要失望。」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