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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一個小小的聲音道:「我娘才不和他做伴。」

吳末名順著聲音望去,程之柏急忙又縮到常之洲身後去了。

那女孩兒看見了,想了想道:「不如我把這個小子畫上去,給漂亮哥哥做伴吧。」

常之洲聽了,叫道:「不好。這是我弟。」

小女孩兒道:「這樣啊,那就不畫了。」

吳末名將那幅畫看了又看,向那小姑娘扯出一個笑容:「你這是把我自己一個人流放了啊。」說完向陸廷翰拱手,心悅誠服:「先生,我輸了。」

陸廷翰目光從他臉上瞟過,最後停在程靈慧面上:「不知怎麼稱呼?」

程靈慧急忙拱手行禮:「晚輩姓程,字默之。」她以前慣常做男子打扮。行起弟子禮來如行雲流水,甚是流暢。毫無女子的靦腆扭捏。

陸廷翰聞言,不由又打量她一遍,嘆了一聲:「可惜。」牽著孫女兒的手轉身上樓。

吳末名一步將他攔住:「先生可否將貴墨寶賜予晚輩,也好……」

他本來想好了許多謙虛恭維的話,誰知還沒說完,陸廷翰甩袖道:「拿去便是。」

眾學子頓時爆發出一陣惋惜聲,只恨那個求畫的怎麼不是自己呢?陸廷翰雖然不是書畫大家,但以他的身份,放眼九州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能得他一幅畫,對於讀書人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幸事。

吳末名聞言,並無多少高興之色高興。只是讓人將兩幅畫仔細收起。

吳末名得了陸廷翰的畫,要是換了常人,早躲一邊兒偷偷樂去了。可他不,他還惦記著先前出言挑釁他的的齊秀呢。你說這齊秀也是吃飽了撐的。吳末名一沒欺男霸女,二沒有強取豪奪,不過顏色好了一些,就要受人嘲諷嗎?

程靈慧看他往人群裡張望,就知道這祖宗憋著壞水呢。果不其然,吳末名一眼就從許多腦袋裡認出了齊秀。抬腳就往那邊走。好像擋在面前的人都不存在一般。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真難為他先前對陸廷翰的恭謹。

自古有書生意氣一說。讀書人要是較起勁來,一點兒不比武將差。吳末名和陸廷翰比畫雖然輸了,可佔盡了便宜。那個時候的人又是十分抱團的。

那些書生見他過來,偏要擋在那裡不動。他們哪裡知道,這祖宗的跋扈非同一般。他親姥姥林太后一家子倒黴,都沒牽連到他一根汗毛。你十年寒窗未必能掙一官半職。他養尊處優,輕而易舉就能紫袍加身。對上他,別說你幾個小書生,就算是名流世家都得掂量、掂量。

果然,吳末名徑直往前走。自有他的隨侍給他開路。那些侍衛雖然是平民打扮,可一個個器宇不凡,腰懸利刃。扒拉幾個書生跟小孩兒撥豆子似得。

吳末名走到齊秀面前,盯著齊秀的臉不說話。

吳末名瞪眼不說話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在想怎麼折磨眼前之人,另一種就是自己發神經。

程靈慧在他手底下吃過苦頭的,不由替齊秀擔憂。

吳末名盯了齊秀片刻,忽然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與其一生不第,虛度年華,不如早點兒回家抱孩子去吧。」

這話說的可是惡毒了。讀書人十年寒窗,有許多人從總角孩童一直考到耄耋老人,就是為了一朝得登龍榜。紅袍加身,光耀門楣。齊秀聞言,怎能不怒。可吳末名顯然已經失去戲耍他的興趣。轉身走了。

齊秀大怒,正要追上去和他理論。程靈慧急忙將他攔住,勸道:「那人腦子有病,莫要和他一般見識。」

誰知吳末名聽見了,忽然回頭:「程默之,我何時說話不算話過?」

程靈慧語塞,再看齊秀的時候,目中不由露出憐憫之色。吳末名雖然種種不義,十分混蛋,但是從不食言。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