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
一晚上的翻來覆去,她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兩個人都是汗津津的,整個房間凌亂不堪,她知道袁景瑞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但沒想到他竟然能精力充沛到這個地步,以至於她數度以為自己會昏厥過去,根本熬不到一切結束。
一切平靜下來之後,他很久都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緊緊地與她貼在一起。她也覺得困頓倦極,但還是殘留一點神智的,床邊有液晶鍾,無聲地跳動著數字,她掙扎著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又轉回來,在黑暗裡看了看一點聲音都沒有的袁景瑞。
怎麼辦?他要是睡得不省人事了,誰去港交所主持儀式?
她真不該被他拖著在街上晃到半夜,而且還沒有一點骨氣地被他拉進了他所住的房間。
雖然一切都讓她覺得幸福,但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能讓他再睡下去了,她應該做一個好員工,提醒自己的老闆,今天是個大日子。
但黑暗裡緊貼著她的身體的沒有一點聲音的男人,讓她覺得這是個艱鉅的任務。
董知微躊躇了一會兒,終於伸出手,推了推男人光裸的肩膀,“要天亮了。”
他毫無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在她即將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才慢慢地“嗯”了一聲,聲音拖得很長,“我知道。”
幸好,幸好他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他卻再次緊了緊手臂,將她牢牢地箍在懷裡,含糊地,“有鬧鐘,七點起床。”
“那怎麼可以?七點他們都起來了,我現在就要回房間去。”她幾乎要尖叫了。
他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還騰出一隻手來,替她將滑下去的床單拉了一下,順便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用,你放假,可以在這兒睡一整天。”
公司上市的大日子,她作為隨行人員,一個人在老闆的房間裡睡到日上三竿?
她瞠目,然後放棄與他溝通的打算,努力推開他的手。
“我要起床了。”
“留下。”他沒有一點放手的意思,連眼睛都不睜開,只說了這兩個字。
她僵硬了一下,然後更加努力地做推開他的動作,用先動表示自己的堅定。
他任她推了兩下,然後終於睜了睜眼睛,警告她:“董知微,你再這樣,小心我再來一次。”
……
她呆住了,然後忍不住板起臉,義正詞嚴地回他:“袁景瑞,我們說好了要慢慢來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聲音被突然地堵住,袁景瑞根本沒有給她說出第二句話的機會,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自己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董知微只來得及發出兩聲可憐的悶叫,便被再一次地攻城略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到董知微被放開的時候,天已經真的亮了,袁景瑞的房間樓層很高,前方一片開闊。他只拉了一層窗簾,晨光透過薄薄的紗簾漫進房間,像是乳白色的霧。
他仰面躺著,用一隻手圈著她,看她無地自容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心情無限好。
再過幾個小時,成方就將成為一家全球矚目的上市公司,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證明。證明一家公司,不,證明他所傾情投入的事業的成功,而身邊的這個女人,他願意與她分享這一切的快樂。
“我真的要回房了,求你,現在還來得及……”董知微再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埋著頭,苦苦求饒。
他笑起來,胸膛微微震動,一邊揉她的頭髮一邊說:“好,可是再陪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她在自己的頭髮被揉得一團糟之前抬起對來,被男人臉上溫柔的表情打動,再次無條件地投降。
他指指窗外的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