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竣到了流瀉軒門口,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薩莉亞不喜歡跟人交際,除了她帶來的兩個侍女流瀉軒裡並未添置宮女、太監。四下裡靜悄悄,正房裡有瑣碎的對話傳出來。
還不等他靠近,正房的門開啟,一個侍女端著托盤打裡面出來。逸竣見到她進了偏房不再有動靜,這才挪過去輕輕釦了三下門。
“進來。”是薩莉亞幹練不拖泥帶水的聲音,可是逸浚還是聽出些異樣。
他急忙推門進去,瞧見薩莉亞坐在榻上,一隻腳平放著去了鞋襪。
看見紅腫的腳他登時一皺眉,快步過去抓住她的腳脖子。
“你鬆手!”饒是回紇民風開放,孤男寡女這般相處也是不合規矩的。薩莉亞破天荒的有些尷尬,急切地想要把腳縮回裙襬裡。
“別動!”他緊攥著不鬆手,厲聲喝道,“傷成這樣還不看御醫,你想變成瘸子嗎?”
“瘸了又怎麼樣?”幾次都輸在逸浚手裡,薩莉亞心裡一直不舒服。方才硬挺著走回來,她吩咐侍女拿冷毛巾敷了敷,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逸浚盯著她的眼睛,語氣突然淡然起來,“你以為做個瘸子很好嗎?”
薩莉亞突然想到他有腿疾,臉色一變,咬著嘴唇不再言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在薩莉亞眼裡,她從未把逸浚當過殘疾人,所以一些話自然是說得無所顧忌。她瞥見逸浚面無表情,猜不准他是否因為自個無意之言受了傷害,心裡有些自責起來。
他細細檢視薩莉亞的腳傷,抬頭瞧了她一眼,“對不起什麼?我的腳傷又不是你弄的?至於我是個瘸子是事實,說與不說都改變不了。”
“啊!”趁著說話分神,逸浚一使勁,薩莉亞沒有防備疼得輕撥出來。
“應該沒事了。”抬頭瞥見她眼中的隱忍,額頭沁出的細細密密的汗珠,逸浚的心猛地柔軟起來,“疼嗎?”他的聲音低沉,越發的像他父親。
薩莉亞慢慢轉動一下腳脖子,又下床穿上鞋子試著走了兩步。
“別走得太急,要注意休息才行。”逸浚趕忙叮囑著。
“謝謝你。”薩莉亞扭身說著,“你先洗洗手,我去給你泡杯茶喝。”人家幫了自己,她不好意思立即攆人。
逸浚聽了卻說道:“沒碰什麼髒東西,洗什麼手!喝茶也不必了,我這就走,你別亂走注意休息。”他還想要多叮囑幾句,可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張了張嘴又閉上。
聽見他說不用洗手的話,薩莉亞的臉登時有些發燒。方才被他攥過的腳踝處隱隱發燙,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感覺慢慢在心裡擴散。
她正在尷尬不知道如何面對逸浚,見到他已經開啟門出去,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逸浚腳步有些急,蹬蹬的腳步聲好像跟心跳混合在一起。摸到薩莉亞肌膚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了那些個春夢,脊背不由得發緊渾身燥熱。
逃跑似的出了流瀉軒,逸浚才感覺整個人平靜了下來。之前他跟薩莉亞比試過拳腳,也有過肢體接觸,心裡覺得很自然並未產生什麼感覺和想法。
可是方才在御花園比試,他腦子裡卻亂哄哄,幾次險些被薩莉亞趁虛而入。剛剛在屋子裡見到薩莉亞小巧的五個腳趾頭,他越發的難以自控。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在眼前浮現,他又羞又愧,出了流瀉軒就扇了自個一個嘴巴。
“林少爺。”後面傳來太監的喊聲。
逸浚站住,小太監到了近前笑著說道:“德妃娘娘讓你過去一趟,奴才找了您半晌,可算是找著了。”
他聽了只好過去,原來德妃是讓他送明月回府,還說是因為他明月才受了傷哭了鼻子,他要負責任。
逸浚聽了這話瞧了一眼明月,見到她眼神閃爍著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