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相信它們能催人縱慾,可是我要說,意志是改變不了的。”
“是的,”那位慈祥的老人說,“說真的,大人,關於巫術的事,我沒有罪;拉皮條的事我無法否認,可我從未想到這是做壞事。我只是想讓大家都痛痛快快,生活安定,無憂無慮。然而,我的良好願望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好處,我還是得去那個回頭無望的地方。我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又有尿道病,這鬧得我一刻也不得安寧。”
說到這兒,他又像剛才一樣哭了起來。桑喬看他十分可憐,便從懷裡掏出一枚值四雷阿爾的錢幣賙濟他。
唐吉訶德走過去問另外一個人犯了什麼罪。這個人回答得比前面那個人爽快得多。他說:
“我到了這兒,是因為我同我的兩個堂妹和另外兩個不是我堂妹的姐妹開玩笑開得太過分了。結果我們的血緣隊伍亂了套,連鬼都說不清了。事實確鑿,沒人幫忙,我又沒錢,差點兒丟了腦袋。判我六年苦役,我認了,咎由自取嘛。我還年輕,只要活著,一切都會有希望。假如您,騎士大人,有什麼東西能幫幫我們這些可憐人,上帝在天會報答你,我們在地上祈禱時也不會忘記求上帝保佑您長命百歲,身體健康,祝您這樣慈祥的人萬壽無疆。”
這時,來了一個學生裝束的人。一個捕役說,這個人能言善辯,而且精通拉丁文。
最後過來的是個相貌端莊的人,年齡約三十歲,只是看東西的時候,一隻眼睛總是對向另一隻。他的桎梏與其他人不同,腳上拖著一條大鐵鏈,鐵鏈盤在身上,脖子上套著兩個鐵環,一個連著鐵鏈,另一個拴在一種叫做枷的械具上,下面還有兩條鎖鏈一直搭拉到腰間的兩隻手銬上,手銬上拴著一個大鎖,這樣他的手夠不著嘴,頭也不能低下來夠著手。
唐吉訶德問那人為什麼他戴的械具比別人多。捕役回答說,因為他一個人犯的罪比其他人所有的罪還多。他是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即使這樣鎖著也還不放心呢,怕他跑了。
“他犯了什麼罪,又判了多少年苦役呢?”唐吉訶德問。
“判了十年,”捕役說,“相當於剝奪公民權。不過,只要你知道這傢伙是大名鼎鼎的希內斯·帕薩蒙特就行了。他還有個名字叫希內西略·帕拉皮利亞。”
“差官大人,”苦役犯說,“你注意點,別給人胡編名字和綽號。我叫希內斯,而不是希內西略。我的父名叫帕薩蒙特,而不是你說的帕拉皮利亞。各人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江洋大盜先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若是不想讓我幫你住嘴,說話就小聲點兒。”
“人完全應當像上帝一樣受到尊敬,”苦役犯說,“總有一天,我會叫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叫希內西略·帕拉皮利亞。”
“難道別人不是這樣叫你嗎,騙子?”捕役說。
“是這麼叫,”苦役犯說,“可我會讓他們不這麼叫的。否則,我就把自己身上幾個地方的毛全拔掉。騎士大人,如果你能給我們點什麼,就給我們個到此為止,抬腿走人吧。你總打聽別人的事情,已經讓大家煩了。如果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告訴你,我是希內斯·帕薩蒙特,我正在親自記錄我的生活。”
“他說的是真的,”捕役說,“他正在寫他自己的故事,寫得真不錯。他在監獄裡把書典押了二百雷阿爾。”
“即使是二百杜卡多,我也要把它贖回來。”希內斯說。
“書就這麼好?”唐吉訶德問。
“簡直可以說太好了,”希內斯說,“與之相比,《托爾梅斯河的領路人》以及其他所有那類書都相形見絀。我可以告訴你,那裡面寫的全是真事,若是杜撰的,不可能寫得那麼優美風趣。”
“書名是什麼?”唐吉訶德問。
“《希內斯·帕薩蒙特傳》。”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