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道:“閣下請說。”
關山月道:“動手過招,都不使勁力,點到為止。”
呼王道:“那就只是比劃?”
關山月道:“可以這麼說。”
呼王道:“閣下這是為我?”
關山月道:“也是為草民。”
呼王道:“怎麼說?”
關山月道:“草民認為,王爺與草民,只分出勝敗就夠了,不必非廝殺拼鬥不可,至少此刻還不必。”
呼王沉吟了一下,點頭:“這倒是,行!就這麼說,閣下就出手吧!”
關山月道:“恭敬不如從命,草民冒犯了。”
怎麼說當面是位王爺。
尤其呼王是這麼一位王爺。
關山月不能讓呼王先出手。
他抬手伸向呼王。
只是伸向呼王。
不是拍,不是點,不是抓,只是把手伸向呼王。
也看不出是伸向那個部位。
這算什麼招式?
呼王微一怔,也抬了手。
一樣,既不是拍,不是點,也不是抓,而是去擋關山月伸向他的那隻手。
似乎也不成招式。
呼王為什麼抬手擋關山月伸向他的那隻手?
當然是不讓關山月的那隻手,碰著他的身子。
一來一往,不見勁氣不帶風,一絲兒都沒有。
真是比劃!
但是,關山月倏然沉腕,手自呼王的手底下穿過,仍然伸向呼王。
不使勁力,但是夠快。
言明不使勁力,卻沒有說不能快。
關山月變得不但快,簡直快如閃電。
而,畢竟是呼王。
呼王也夠快,跟著沉腕,他的手仍擋關山月伸向他的那隻手。
關山月變得快如閃電。
呼王變得也快如閃電。
不夠快,擋不住關山月伸向他的那隻手。
事實上,這回跟上回一樣,正好擋住。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你來我往,各已出了兩招。
即使各人的兩招都不成其為招式,可還得算兩招。
而且,這兩招,關山月都是攻,呼王都是守。
是麼?看上去是,但似乎又不是。
因為,這回呼王除了仍擋關山月伸向他的那隻手之外,還伸出一根手指,斜斜指向關山月那隻手的腕脈。
這就是攻了。
這是守中帶攻!
而且,攻的是關山月必定得護,不護就必定得躲的部位。
不知道關山月知道不知道。
按說,以關山月的修為,他不可能不知道,絕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卻是既沒護,也沒躲,只是把伸出去的手往上揚了些。
只是微揚手,手臂沒動。
手臂沒動,當然手腕也沒動。
眼看呼王斜指的那根手指,就要碰著關山月的腕脈,呼王的那隻手卻忽然撤了回去。
那隻手撤了回去,那根手指當然也就跟著撤了回去。
因為呼王發現,關山月微揚的那隻手,像只揚起的蛇頭,隨時可以撲擊他前胸任何一個部位。
這麼一來,反倒是呼王不得不護,不護就得躲了。
關山月反客為主,奪回了攻勢。
呼王說了聲:“閣下高明。”
這是呼王的由衷之言。
話落,呼王就要變招。
關山月那揚起像蛇頭的手,沒有撲擊呼王前胸任何一個部位,卻忽然落下,正落在呼王撤回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只輕輕碰了一下,跟著也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