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便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緊張,“那依你說,如今我們可該怎麼樣呢?”
傅旭恆道:“不怎麼樣,或者說是以前怎麼樣,如今仍怎麼樣。娘您將養個幾日,便仍到祖母跟前兒服侍,也不位元意提及此番的事,只更體貼祖母,祖母她老人家見您這樣,便是心裡仍有幾分不高興,漸漸也就打消了。至於景真你,也不比再想著要怎麼將管家大權牢牢抓在手裡,大哥要大嫂掌家,你只大大方方的放權便是,至少大面兒上,我們要做得讓人挑不出絲毫兒的錯處來。當下對於我們來講,最要緊的便是讓祖母同意將鎔哥兒放回大房去,再在大嫂的手底下出個什麼“意外”,讓大哥因此而與大嫂生隙,讓大房再添不出心的嫡子來,到時候這一切,可不就又原原本本回到我們手裡了?不過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
太夫人和三夫人都不是第一次聽傅旭恆說這番話了,尤其三夫人,更是早已聽他說過不知道多少次,甚至之前她自己也是這麼勸太夫人的,——當然,她自己勸太夫人時,只是為了讓太夫人寬心而已,可從沒有真想過要交出管家大權的。
但說來容易,真要叫他們婆媳將手上的權利都交出來,真要他們將這權利背後巨大的利益都割捨掉,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旁的不說,就闔府上下二百餘口人每月的月錢拿了出去放印子錢,一年下來,便已是一筆不小的進項,更何況還有其他這樣那樣的撈錢簍子可鑽?已經到了嘴邊的肥肉,有誰能做到將其推開,而不是嚥下去?
傅旭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母親和妻子打的什麼注意,他自己又何嘗不想魚和熊掌兼得,但那豈是那麼容易的事?他不由有些恨鐵不成鋼,“真真是婦人之間,你們也不想想,咱們家這麼大的產業,若是將來能盡數落到我們手上,眼下這點蠅頭小利,又算得了什麼?連零頭尚且趕不上!不捨小利,又何來的大利?聽我的,趁這段時間大嫂還對家裡的情況不熟悉,該收手的都趁早收了手,該做平的賬,也儘快做平了,等到大嫂對家裡的情況熟悉後,便主動將管家權交出去,那樣既能讓大姐和大哥對我們減輕點子敵意,也能讓祖母見了喜歡喜歡!”
一想到要將管家大權交出去,三夫人就滿心的不情願,那可不僅僅攸關利益,更攸關她的體面和尊榮,孔氏已經得了一品夫人的誥命了,憑什麼府裡的實權也要讓她得了去?一旦她手上沒了實權,就只能跟現在的二夫人一樣,府裡連個得臉點子的丫頭婆子都比她體面幾分,手上也比她寬泛幾分,她才不要步二夫人的後塵!
她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忍住斟酌著對丈夫說道:“便是不將管家大權交出去,母親和我一樣有法子讓祖母同意將鎔哥兒放回大房去,咱們的計劃一樣能順利進行下去,為什麼一定要交呢?你是個男人,根本不明白後院這些彎彎繞繞,你只放心罷,母親和我一定會將事情神不知人不覺的辦好的!”
於此事上,太夫人是絕對跟媳婦站在一條戰線上的,聞言因附和道:“你媳婦說得對,便是不交權,我們一樣能將事情辦好,那為什麼還要交呢?更何況,便是你媳婦願意交,也得那個小庶女接得住啊,她接不住,反倒將事情給弄得一團糟,到時候受累收拾殘局的,還不是你媳婦?……再者,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將來咱們未能……得償所願,你讓咱們以後靠什麼過活兒?釗哥兒和顏姐兒都還那麼小,你作父親的難道也忍心?”
婆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漸漸說得傅旭恆意動起來。他原本就不是一定要三夫人放棄管家大權,三夫人管家的好處,別人不能盡數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只是想著不能跟傅城恆將關係弄得太僵,一個不慎真熱鬧了他,鬧得魚死網破,大家都賺不成罷了。這會子既聽得太夫人和三夫人都說便是不放棄管家,也能將事情給辦成,又說內院的彎彎繞繞,絕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