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所能瞭解的,也就意動起來,沒有再多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她婆媳二人的主意。
再說盧嬤嬤傳完話後回到樂安居,老太夫人因問起景泰居的情形,“……我聽說王妃使了人回來給你太夫人送補品,來人還說了好些話,都說了些什麼?”
盧嬤嬤於是將方才晉王府那個婦人說的話大略複述了一遍與老太夫人聽,“太夫人一直沒說話,都是三夫人應付的來人。”
老太夫人聽完後,好半晌方斷斷續續的嘆道:“論理今次這件事,是你王妃也有不是,你太夫人也有不是,我很該兩個人都說說的……但這人一上了年紀,就巴不得能見著家裡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只要不鬧騰到我跟前兒,有些事情,能混過去,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混過去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個個兒都覺得自己委屈,個個兒都巴不得能讓對方吃癟,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說起來,都是先前剛一形成這種局面時,我沒有及時阻止並加以糾正鬧得啊,皆因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致到了今時今日,便是明知其中有一塊已經爛掉了,那也始終是自己的,再怎麼樣都無法輕易割捨……”說著掉下兩滴濁淚來。
盧嬤嬤看在眼裡,心裡也有幾分感慨,因忙勸解道:“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如今都這把年紀了,正是該享清福的時候了,還去管這些事做什麼呢?依我說,您該吃便吃,該睡便睡,悶了便叫上幾個人來鬥一日的牌,或是叫了幾位少爺姑娘們過來承歡膝下,且樂和您自個兒的,其他的事,就讓幾位爺和夫人自個兒操心去罷!”
“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夫人聞言,喃喃將這句話重複了兩遍,方低頭苦笑道:“希望他們個個兒都是真有福氣的罷!”
孔琉玥回到新房,藍琴正在陶媽媽的指導下,在拿白書的頭髮練習梳各種新發式,——這樣等同於自己看家本領的手藝,陶媽媽自是希望越少人看見越好,若非得知了白書是孔琉玥極信得過的心腹大丫鬟,也是絕不肯拿白書的頭髮來作練習的。
瞧得她進來,三人忙都停下手下的動作上前行禮。
孔琉玥因問藍琴,“學得怎麼樣了?”又向陶媽媽道,“我這個丫頭有些笨,沒惹媽媽生氣罷?”
陶媽媽忙賠笑道:“夫人說笑了,藍琴姑娘心靈手巧,已經會梳好幾種髮式了。”
孔琉玥點點頭,“既是如此,媽媽且先與我講講明兒進宮要注意的禮儀和事項罷。”命珊瑚端了錦杌來陶媽媽坐。
陶媽媽屈膝謝了孔琉玥賜座,方半身坐到錦杌上,不疾不徐與她講起一些基本的宮規來,期間還夾雜著示範一些動作,末了道:“夫人也不比太緊張,皇后娘娘是個很寬厚的人,又有王妃娘娘在一旁提點著您,必定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知道皇宮不比其他地方,故孔琉玥聽得認真,學得也認真,以致陶媽媽都禁不住刮目相看起來,暗想比之第一次見到這位新夫人時,她看起來又沉穩了不少,舉手投足間,更是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方和從容,也難怪王妃會那般看重她!
於是待回去後,便當著晉王妃的面兒,將孔琉玥好好誇獎了一通,不消細說。
晚上傅城恆回來,孔琉玥第一時間將白日裡發生的事說與了他聽,當然最主要的是為了當著他的面,表達一下對晉王妃的感激之情,“……從前聽人說,婆婆與大姑姐都是嚴厲的,還擔心過,沒想到姐姐卻待妾身這般和善。妾身從小沒個親兄弟姐妹的,現今想來,怕是親姐姐也不過如此了。”
因為老太夫人之前就打發人過來傳了話,說今兒個不必過去吃晚飯了,讓大家都自便,故她只穿了一身家常的海天霞色的素綾衣衫,頭上也只鬆鬆綰了個飛燕髻,簪了一支綠雪含芳簪,耳上垂著水滴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