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難道都插著翅膀不成?
這徐廣縉不該殺嗎?這事兒不要說情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殺頭的殺頭,該抄家的抄家,這次丟了嶽州,下次就能丟武昌,不殺他們,不足以讓下面的人警惕!”
人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做皇帝也是一樣,四色棍自打登基成了咸豐帝。一直以來尚算勤勉。如今已是咸豐二年年底了。一年多的適應期,讓四色棍也熟悉了手中權柄的威力。
四色棍心中,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先皇處理英夷事兒,若不是割地賠款,他現在也不能如此拮据,穆彰阿、耆英因何獲罪革職?還不是因為四色棍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當初抵禦英夷的時候,官軍也是節節敗退。最後是如何應對的?還不是殺了一些疆臣大員,數不盡的官員革職獲罪,,最終雖說還是簽了合約,但後邊官軍打的還是可圈可點的。
長毛賊的事情與當初對付英夷的時候何其相似,賽尚阿督師,長毛越打越多,起初四色棍也是認為自己這個親孃舅能力不濟,現在看來,事情還真不是如此。
兩廣總督徐廣縉。到了這欽差大位之上,還不是一個吊樣?長毛賊依舊是擋不住、剿不完。現在看來這責任不是出在欽差身上,多半是地方的大員掣肘欽差,雖說心裡也認為徐廣縉罪不至死,但四色棍要立威,立一立他這個新帝的威嚴。
在四色棍的心裡,還有一番考校,這天下終是滿人的天下,這次涉事的滿官職銜不高,一併牽連一些漢員疆臣,既不傷滿員的地位,又可以警示一下天下的督撫疆臣,加緊剿滅長毛賊。
“陛下,疆臣不可輕殺,先殺這廉昌與阿克棟阿即可,剩下的人員解送京師,審問明白了再做處理也不遲啊!
若是一併殺了這許多疆臣,只怕天下的督撫人人自危,為保身家他們可能就會抵制調兵與協餉,固守自己的轄區,一旦出了這樣的事情,這發逆就更難剿除了!”
身為軍機首輔,說話的時候,祁寯藻一貫的都留有餘地,若是新帝真的殺了這四位疆臣,只怕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若是丟城失地,各地的督撫會不會反投長毛,這可是個大問題,涉及到了身家性命,許多事兒都不能以常理來算計的。
“那就殺嶽州府廉昌、參將阿克棟阿、巴陵縣胡方谷也一併殺了,不要等什麼秋決了,直接斬立決!
徐廣縉、程瞀採、常大淳、博勒恭武,革職拿問!湖南巡撫張亮基,降四級留用!”
見祁寯藻一個勁兒的阻攔,加上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四色棍就做了一些退讓,但威還是要立的,不然怎能顯示自己這個皇帝的威儀?
“陛下,如今發逆就是個棘手的營生,若是人人剿賊人人獲罪,那天下的督撫,哪個還敢接這剿匪的營生?”
皇帝的威嚴雖大,但軍機首輔的話語權也不小,祁寯藻倒是沒有頂撞皇帝的意思,他所說的這些,無不是為了大清的社稷著想。
“那就按著朕的意思,你們下去再議!”
四色棍終是年輕,雖說心中有股火氣,但社稷為重,想了想祁寯藻的言語,年輕人該有的那股張狂,也被某些東西慢慢的壓了下去。
知道皇帝心裡有些不快,祁寯藻帶著一眾軍機退了下去,回到軍機處,這位祁宮保祁老大人,立馬就瞪起了眼。
“速去查探雲南解京銅船的事情,十六日夜正是銅船抵達嶽州碼頭休整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了疏漏啊!”
這好的不靈壞的靈,軍情用的是六百里加急,而銅船失陷在嶽州,可不是什麼小事兒,用的是八百里加急,雖說訊息遲了近兩天,但湖北巡撫衙門的摺子,卻與嶽州失陷的摺子,走了一個前後腳。
“不好了!銅船失陷在了嶽州!”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軍機處瞬間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