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他抓著,兩隻眼睛瞧著頭上的燈光流淚。
他什麼時候見過她這副可憐兮兮的軟弱模樣?平常她再怎麼怕他,頂多是令他氣結的怯懦神態,現在這個樣子,更令他氣結,氣到——
“我都說沒事了!”他心一橫,順勢抱住她顫動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背。“門已經開啟,你出來了,沒事了。”
“嗚……”她悶聲哭泣。
“好啦,很害怕嗎?沒事了,我在這邊,不怕了,門開開的,不會再鎖住,別怕了喔。”
他一邊說,一邊想咬下自己的舌頭。這簡直太破壞他的形象了!
可是,沒人能咬牙切齒地說出安撫人心的話,說著說著,他臉部的線條也柔和了。
過去的她,是不哭的。他唯一一次看她流淚,是在兩人生澀疼痛的第一次。在最後彼此筋疲力盡時,她趴在他身上,臉蛋緊貼他的胸膛,他憐愛地撫摸她的頭髮,忽然摸到她臉上不住滾落的淚水;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溫柔地拭去她的淚,再送上他最纏綿的深吻……
他輕拍她的手掌一僵,察覺到自己不應有的生理反應,立即回到現實,稍微推開了她,語氣乾澀地說:“你要不要去衝個澡?放鬆一下?”
“我洗過了……”她抬起臉來,一雙盈滿淚水的眼睛更顯迷茫。
“你流很多汗,衣服都溼了,也該換掉。”
“哦?”她雙眼還是霧茫茫的,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彼此凝視,他看到的不再是害怕逃避的眼神,而是原始單純的直接注視,瞳眸裡晃動著盈盈水光,彷彿無言地向他尋求安慰,那嬌弱模樣十分陌生,卻也令人心憐,他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為她拭去淚水……
相對看了半晌,她終於發現她看到了誰,驚叫一聲。
“啊!你來了?”
她雙手一推,他也順勢鬆開手臂,兩人皆是不自在地退後一步。
“我我、我……我沒事了。”她恢復了見到他就結巴的本色。“謝、謝謝謝謝副總,你可以走了。”
他這麼好用?幫她開了門,用後即丟?他也恢復了冷冷的臉色。
“你去洗澡,我檢查這屋子所有的門窗。”
“喔。”
她沒有反對的理由,默默地去衣櫥挖出衣服,再默默地走向浴室。
她掩上浴室門,又開啟,以一種哀兵的姿態看他。
“你浴室門不用關,我不會進去。”他立即走開。
她沒說話,便將浴室門板輕輕掩至最小縫隙。
他隨即開始檢查屋內門窗,一扇扇去轉動把手和鎖柄,發現廚房通往後陽臺的喇叭鎖也有些鬆動。
她很快就衝好澡,洗去一身汗水,換了一套休閒運動服。
他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看電視,她慢慢走來,坐到另一張沙發。
“副總,謝謝你。”
“你不知道房間的門鎖壞掉?”
“我不知道。我本來就沒關門睡覺。”
“你不怕?”
“不怕,屋裡又沒別的人。”她低下頭,欲言又止,指頭絞了絞,見他沒說話,好半天才又迸出:“門關住了打不開……才難受。”
“幽閉恐懼症?”他已猜到她的症狀。
“是吧?”她聲音小小的,沒給他肯定的答覆。
“什麼時候開始的?”
“唔。”
“是你爸爸公司出事之後嗎?”他繼續追問。
她身體明顯地抖動一下,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又馬上低下頭。
“好像是。”
“你爸媽知道你會這樣嗎?”
她搖搖頭。
“你爸爸還在高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