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其中之一,怕只是傷上加傷。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利用聶驫對自己的好,繼續任性使潑。
所以,儘管清楚意識到他對自己的特別,也寧可放在心裡珍藏,不敢稍作回應。
那夜,他陪了她一整晚,看繁星暗沉的夜空、聽她說話,直到早上從他懷裡清醒,才知道自己說話說到最後竟沉沉入睡。
他一定很傷腦筋,不曉得該怎麼辦吧?
從追憶中清醒,呂若玲正眼看向鏡中略微消瘦的自己。
“失戀果然是減肥的特效藥。”她忍不住嘲弄自己。
“我說過了,總經理對你只不過是玩玩而已,根本不會認真,所幸你還有一個聶驫。該不會從他離開公司之後,你就沒跟人家偷來暗去了?這種兩面手法我可玩不來。”
這聲調、這股酸勁……“田蜜,在洗手間偷聽別人說話並不道德。”
“哈!”隔間之一的門開啟,田蜜趾高氣昂的步出來。“你被總經理甩了,這件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大家都很佩眼你,不曉得你是怎麼做到的,還能留在前男友身邊繼續擔任秘書工作,天天看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以為這樣就能讓總經理回心轉意?男人哪!特別是有成就的男人,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定定看著自以為是的田蜜,不知怎的,呂若玲有一股想笑的衝動。
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過度妝飾的美麗閃過一抹窘困的狼狽,像被看穿了什麼,感到莫名地心虛。
“謝謝你,田蜜。”她的酸言酸語,讓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之所以選擇秘書這份工作,是因為我崇尚粉領貴族的生活,我以為office lady的生活與眾不同,其實哪個人不是與眾不同的呢?不管是什麼職業、什麼地位,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自有他的一份精彩不是嗎?”
她是不是被總經理拋棄,腦袋……失常了?田蜜悄悄退了三步。“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不自由,你也是。”她終於懂了。“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忘恩當初會放棄大好的工作,選擇接下黎伯伯的擔子。表面上看來她是被拖累了,其實她才是真正自由的,聶、可法……他們都是自由的。”
天,就如聶驫所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想將整個世界裝進自己的生活方界中,簡直是痴人說夢!事實上,光是探索屬於自己的世界就足以忙上一輩子了,既是如此,又哪來多餘心力去在意旁人目光?
任意的人被這無形的鎖鏈因為階下囚,終日苦惱;不在意的他們,則得到了真正的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每一件事。
而她,屬於庸庸祿祿的前者。
究竟在現實生活中,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你、你、你不要因為被總經理拋棄就、就想不開。”老天,她該不會真的腦筋秀逗了吧?“那個……天涯何處無芳草,下個男人會更好!你、你節哀順變,我、我先出去了!”幾乎是連衝帶跑。
“欸!欸欸!”速度快得讓呂若玲叫她不住。
她只是想提醒她——
上完廁所要記得洗手啊!
街坊鄰居都知道,老呂麵店從上午十一點開到晚上九點,少一分不成,也從沒多過一秒,精確得好比中原標準時間。
準時開店、準時休息,十數年來如一日,今兒也不例外。
“……送你送到小門外,行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從來沒好聽過的小調,和麵館同樣維持十數年如一日的五音不全,總在老呂收店時哼在嘴邊。
這讓身為女兒的呂若玲想不透。
“爸,你為什麼老唱這首歌?”收攏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