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老祖孫……”
“放心啦!走狗們其志在我,不會追究張老祖孫的。當然,老朽會佈下疑陣吸引他們的注意,引他們來追,無暇過問其他的事。走!”
臨行,龍姑娘向小蓮叮嚀:“如果惡賊們來了,記住據實把我們的行走方向告訴他們,說我們硬把你爹帶走了,不妨放潑找他們要人。”
“追來的人,必定是惡賊,他們不會為難你們的,可怕的是那些小走狗。”四海游龍安慰張老人,背起林彥向南走了。
他們並非真的向南走,而是向東,在高陽原附近藏匿。四海游龍祖孫有事待辦,不能久留,同時也計劃吸引走狗們的注意,讓林彥能平安地藏匿養傷,備妥一切即分手各奔前程。小姑娘對林彥極為好感,別時不勝依依。
有了兩種武林至寶靈丹,林彥的內傷外瘀很快地復原。十天後,他恢復本來面目,出現在下九流社會中。目前,他有兩個心願亟待完成。一是找到虯鬚丐,與虯鬚丐並肩與梁剝皮周旋。二是替張老人祖孫安頓。受人之恩不可忘,這件事必須早早辦妥,以免夜長夢多。安頓必須有大批金銀。他的打算是在走狗們身上打主意。他曾經在晚上跑了一趟永安村,知道張老人祖孫無恙,放下了一樁心事。
潛伏了三天,是時候了。
東關,龍蛇混雜之地。西安府兩大著名的酒樓,大白酒樓和關中酒樓。前者是城內外邊官貴客和富賈名流的飲宴所;後者是江湖豪客地方強梁的聚會處。
在時局混亂弱肉強食的環境中,舊的一代逐漸沒落,新的一代取代了往昔的豪門名流,新的特權階級和暴發戶,淘汰了許多名門世家,以城南的韋、杜兩家來說,往昔的“城南韋杜,去天尺五”已不復存在,高廈瓊樓怎比得上新貴們的亭臺樓閣?韋杜兩家的子弟,幾乎在太白酒樓絕跡。關中酒樓的食客也有了顯著的改變,本地那些稍有骨氣的豪客,只有那些向梁剝皮屈服的痞棍流氓,取代他們的地位。至於梁剝皮羅致而來的天下各地江湖蠢賊,則是關中的新貴陝西的紅人,在關中酒樓進出乃是理所當然。事實上,關中酒樓已成為藏汙納垢、進行各種陷人陰謀的新貴聚會所。
關中酒樓的門面大得驚人,幾乎佔了十間店面。店門外的廣場又寬又廣,入夜時分車水馬龍十分熱鬧,停了不少車馬轎,人聲嘈雜,烏煙瘴氣民伕役們皆三五成群,聚集在兩廊的大燈籠下聊天或下棋賭博,其中就有假扮馬弁的林彥。他擠在一群馬伕中,聽他們鬨笑著訴說張家長李家短,誇張他說出他們所知道的各家內部秘辛奇聞。
二樓的食廳內,粗豪的笑語與歌妓的弦唱聲相應和。大食廳分隔成許多內間,大些的內間又用屏風隔開不少食桌。在這裡,任何人想進入內間,必須獲得主人的許可,不然將有天大的麻煩。
這一座內間共有六名酒客,沒有店夥或歌妓陪侍。門外站著兩名佩刀警衛,嚴禁任何人接近。
主客位坐著五短身材、穿著僧袍的石和尚。以下依次是以劍法威震江湖、寶劍冷虹可絕壁穿銅、橫行中原的神劍孫立;班頭趙極和孫洪,兩個江淮的黑道毛賊。主位是兩位中年人,西安的富賈周福、俞祿,大名鼎鼎的新暴發戶。
石和尚喝乾杯中酒,拍拍胸膛頗為自負他說:“兩位儘管放心。明天由孫護衛親自帶幾個人去接貨,親自護送你們的車隊入境,保證你們的貨如期平安進棧,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當然,在下的護送方式,將有所改變。”神劍孫立介面:“滿知縣滿朝薦那狗官己得到風聲,所以在下必須以捕漏報厘金為名,把你們押回便可,那狗官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過問。”
“如果那狗官派人緊跟不捨呢?”周福憂心忡忡地問。
“你真笨,只要把貨車押運軍漏橋鎮藉沒塌房,再換上督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