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讓許樂感到了極大的壓力,他在心裡暗自覺得怪異,這傢伙閉著眼睛看上去就那麼可憐無害,一睜開眼卻是這樣氣勢凌人,真是見了鬼了。
既然對方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像剛才那樣緊張。一夜未眠的疲憊,梅園下的枯守辛苦全部湧進了他的身體,他忍不住輕輕吐了口氣,癱坐在了椅子上,微眯著眼睛看著對方,說道:“不想說話就不要說了,歇一會兒再出去。”
隔了很長的時間,邰之源似乎才反應過來,用極其緩慢的語速溫和說道:“謝謝。我自己可以離開。”
許樂那雙像飛刀的眉毛微微一震,這才發現對方說話的聲音和通話器裡的聲音有些區別。不是指音質的差別,而是這種語速的轉變,竟讓這個瘦弱的少年多出了幾絲威嚴感。許樂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幻聽,疑惑地睜開眼睛,看著他說道:“你是那個處男吧?”
邰之源雙眼微微一眯,心中的惱怒並沒有表現出來,冷漠說道:“早洩男你有什麼疑問?”
許樂大窘,卻馬上呵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成。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傢伙。看你說話像總統發表戰爭演講,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邰之源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地在自己肩膀上掃過。他很不適應有人向自己表示親近,尤其是這樣大咧咧地拍打自己的身體,從很多年前開始,就沒有人敢這樣做了。當年唯一敢這樣做的鄒鬱,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在他的面前也變成了一隻鵪鶉。
許樂沒有注意到邰之源臉上的情緒,或者是他根本懶得去理會,嘆了口氣說道:“我天天來是有自己的原因。你呢?難道真的就是失眠無聊?”
“失眠是因為壓力。”邰之源平靜地看著許樂,忽然想到面前這小子連自己的床上之事都說給自己聽了,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猶豫片刻後微笑著說道:“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家裡很有錢,而父親運氣不好,死得太早。我從小就被教育要繼承家業,要承擔那些很重的責任。這種壓力實在令我有些難安。雖然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是總覺得剛滿十八歲,就要去想八十歲時候的事情,不是太過好玩。”
說出這番話後,邰之源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像潛意識裡就很信任對方,看著許樂那張老實的臉,便說出了自己一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話語。
許樂沒有什麼震驚的表示,他只是聳了聳肩,早就猜到對方家世不凡,當然不會吃驚,只是他此刻怎麼也想不到邰之源所說要繼承的家業,是筆龐大到無比恐怖的家業。他只是安慰地說道:“活著誰沒壓力呢?我剛才就覺得你年紀比我小,這時候知道你才十八歲,何必活的這麼辛苦?壓力這種東西,儲存在心裡就好,平日裡該怎樣過就怎樣過。”
許樂這是在感慨自己的遭遇,他只是個想過正常日子的普通聯邦少年,然而因為認識了大叔,結果人生的軌跡已經被強行扭曲成了他從來不敢想像的模樣。他頸後安裝著聯邦裡唯一的偽造晶片,如果這個秘密被人發現了,他一定會知道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他所承載的壓力其實也很大,只是他堅韌而樂觀地面對著這一切,也這樣開解對方。
邰之源微微一怔,自然不可能因為對方的幾句話,便能讓自己變得輕鬆起來,而且強大的自律讓他根本不想變得輕鬆。他看著許樂,微笑著說道:“有些壓力是你必須去承擔的,不能逃避,甚至還要強行將它放大,這才能督促我們前進。”
許樂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姓邰的小子和張小萌一樣,好像都有自虐的潛質,望著他很認真地說道:“總覺得這話不對,再如何了不起的將來,也不值得犧牲自己的健康,難不成你還想去當總統不成?”
邰之源微微一怔之後,用一種極可玩味的眼光盯著他,然後大聲笑了起來,笑聲的最後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