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機密資料的嫌疑犯變成了謀殺重罪的嫌疑犯,看守工作已經由憲兵換成了全副武裝的警察,但看防的力度卻沒有絲毫降低。
他很清楚,關於這兩件案子的調查,聯邦相關政府部門的效率高得出奇,不過是半夜的時間,居然就提供了充分的證據,而自己此時被從軍中監獄轉去地檢署,自然是利家那邊的運作,以聯邦七大家的隱藏實力,影響一下聯邦司法部門的運作速度,並不是什麼難事。
那邊事先就應該知道他與鄒應星副部長之間的古怪關係,只是一直無法確認,當他們知道國防部司法署的女軍官連夜進入監獄之後,他們在第一時間丟擲了第二個方案,將許樂轉押到了地檢署。
國防部的副部長或許能夠影響軍事監獄裡的一切,但對於聯邦司法部門的影響力,卻沒有那麼強,至少和利家比較起來。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徐松子坐在許樂的身邊,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當事人,有些吃驚於對方的平靜。按道理講,她處理的是許樂破壞聯邦機密資料一案,關於謀殺現役軍官樸志鎬的案件,在沒有上級跟進命令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不用跟著許樂去地檢署。
但不知道為什麼,徐松子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這個明顯有鄒副部長當靠山的年輕少尉,為什麼會忽然患了失心瘋,先在虎山道冷血殺人,後又瘋癲一般闖入研究所大砸一番……事情的背後明顯隱藏著一些東西,只可惜許樂一點風聲也不願意透露給她。
“謝謝。”許樂說了這兩個字之後,馬上又閉上了嘴,他很清楚在地檢署裡等待自己的必將是聯邦司法的狂風暴雨,身邊這位女軍官或許是位優秀的司法人才,但她這件事情裡起不到任何作用。
鄒副部長已經出手了,雖然出手的力度並不強,甚至有可能是鄒鬱用她父親的名義暗中幫的忙,但至少也算是給那方面一個小小的警告。許樂只是在想,進入地檢署之後,邰家那邊究竟會不會出手。
他在等待,他甚至隱約猜想到,鐵算利家那邊給自己施加了如此大的壓力,或許也是在等待著看自己與邰家之間的真實關係,看那位夫人究竟會不會關心自己這個人。
……
一張被放大到十二寸的照片,被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放到了許樂的雙眼之下。
照片是一個近景,被刀鋒切開的咽喉看上去十分血腥恐怖,尤其是裡面隱約可見的白色氣管,已經凝固了的血,順著屍體的臉頰滑落,打溼了一大片金色的頭髮,混在一起,像是一種墨般的黑。
許樂靜靜看著面前的大照片,表情紋絲不動,眼角卻抽搐了一下。
蕭文靜檢查官一直在旁默默觀察著他的神情,冷漠地走上前來,又放了七八張照片到許樂的眼前。他一句話都沒有問,只是用照片上那些被放大到極致的傷口和屍體的慘狀,以及審訊室內的沉默,向許樂施加著壓力。
“你認識死者嗎?”
“認識。樸志鎬。我們一起參加了果殼機動公司的春季招募考試。”
如果說昨天晚上剛剛殺死樸志鎬時,許樂的心頭還有一絲惘然與悲傷,那麼此刻,他看著這些被放大到極致的照片,卻已經能夠保持絕對的平靜。除了最開始眼角的那一絲抽搐之外,他的表情平靜如常。
然而正是這種平靜曝露了問題。蕭文靜冷漠地看著他的臉,知道自己判斷的沒有錯,眼前這個年輕少尉絕對就是兇手,只是暫時還判斷不出他的犯罪動機。
“昨天晚上九點四十分時,你在哪裡?”地檢署一位助理檢查官用機械的聲音問道。
啪的一聲,蕭文靜點燃了一根菸。
“具體時間記不住,但大概應該在回公寓的路上。”
“你昨天下午就沒有在研究所上班,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