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暗喝彩,眼見得這些官兵平時橫行霸道,此番在一個美貌尼姑手下吃虧受憋,俱是幸災樂禍。
兩人怒急攻心,再也顧將不得許多,揮刀撲上,意切尼姑不退凡反進,正面抗峙。左足斜踏半步,沉肩擰腰,手腕抖動,挺槍直取對方胸窩,便聽得耳旁傳來嗡嗡細聲:“打架無妨,卻萬萬不可在此地釀成人命官司。”心中一動,暗道:“雙飛囑咐得不錯,倘若光天化日之下殺害這些惡賊,便是明昭公然欲和朝廷作對,官府衙門、軍營兵寨焉能善罷甘休?”嬌叱一聲,槍刃偏出半尺。但見一道寒光閃爍,矯勝遊龍,從一位官兵臉頰旁刺過。那人驀覺一陣冰涼寒意,禁不住抖個哆嗦,手中朴刀“噹啷”落地。意切尼姑冷笑道:“原來是個大熊包。”雙臂叫力,猛然朝下摜壓,她氣力極大,那官兵如肩負千鈞,兼之適才驚駭之下,雙足兀自顫慄不已,竟然因此一屁股跌坐地上。另外一人又怕又氣,有心退避躲閃這兇霸霸的惡尼姑,然偏偏刀出半勢,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鼓勁前逼,朴刀高高舉起,從右上方拉出一道青冉冉的弧線,往左下方狠命斫去,恨不得將這膽大妄為的小尼姑眨巴眼間便劈削兩截。意切尼姑哼道:“你的本領,略略強些,可惜武功造詣,也僅僅和‘他’隔壁罷了。”嘴裡所言的“他”,便是那癱坐於地,瞠目結舌、臉色青白紫黑轉瞬不定的鬍子官兵了。一邊說話,手腳毫不停歇,也不迴轉槍頭,只攢緊槍桿,曲肘收腕,長槍朝旁邊橫送而出,式迅招快,槍柄尾端重重頂在對方下頜上。那官兵口中本自不停咒罵,下頜陡然受擊,猝不及防,上下牙齒合磕,正齧著自己的舌頭,便好似斷了一半,劇痛異常,疼入心肺。他“哎呀”驚呼,嗓音含糊,雙眼金星亂冒目簾發黑,身體直挺挺背匐而倒,險些就昏了過去。那校尉送毛屠夫回來,眼見此景,喝道:“大膽刁民,造反了不成?兄弟們上,說不得她就是青龍崗的女強盜,擒下來,押至將軍處請賞。”其餘官兵紛紛亂嚷:“錯不了,她必定是青龍崗的女土匪,咱們剿匪除惡,連她同伴一塊兒捉了,賞金自然也更高些。”意切尼姑氣得三尸神暴跳,啐道:“什麼官兵,你們才是真正的惡人哩。要殺就殺個痛快,姑奶奶今日和你們拼命。”
七八官兵從廟上臺階跳下,將她團團圍定,只是才剛見識過她的厲害,吆喝甚緊,卻不過遊走打量,覷探深淺輕重而已,尚不敢逼犯徑襲。校尉是個精明人,自己帶領三四兵卒,從香火大鼎後側轉繞過來,去捉穆雙飛、金算盤,至於九華,看著也就是個七八歲的調皮孩童,以為逃就逃了,倒也不將他放在心上。金算盤捶胸頓足,叫道:“這是怎麼搞的,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招惹得他們這幫兇神惡煞。”穆雙飛見一人竄至跟前,嘆道:“世道顛簸,道路不平,人生不如意者十之*,豈能皆順你的心思?”長袖甩出,衽布借勢堅硬若鐵,堪堪擊上那人門面,旋即抬起腳來,輕輕一勾,足見頂上第二人膝彎,此處乃人生軟弱孱虛之穴,稍受碰撞,筋骨痠麻,便好似脫力一般。那校尉見勢不妙,兩名屬下瞬間受制,自己上去也討不了好,急忙裹足歇步,高聲道:“你…你們果然是青龍崗的惡人?”穆雙飛也不睬他,扭轉脖子,斜睨意切尼姑,見她已然和那七八人交上了手,絲毫不落下風,微微莞爾,卻對金算盤說道:“咱們要是不懂些搏擊廝鬥之能,豈非莫名冤枉慘死?他面對死人,哪裡還會二遍茬地問咱們來歷?”金算盤顫聲道:“一切皆仰仗穆公子和意切小師父神通。”意切尼姑鬥得性起,哈哈大笑,聲如銀鈴,甚是悅耳,道:“你這吝嗇鬼,此番要仰仗本姑奶奶保全性命,方對我客氣恭禮了?”金算盤嘆道:“對人殷勤,也和做買賣一般,你若無用,我對你殷勤,做得乃是虧本買賣;你要是有用,我恭敬一些,便能賺些好處。”穆雙飛見官兵不敢上來,雙手揹負,笑道:“金老闆說得倒甚實在。”客棧老闆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