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是怎樣的身份。
桑榆坐在肩輿上,搖搖晃晃地就到了麒麟殿門外。
因皇后請了桑榆進宮,許貴妃一早至麒麟殿請安後,便沒再離開。
桑榆落了肩輿,跟在女官身後往前走。麒麟殿後有重屋,環繞幽深,可登高遠眺後宮花園,建築寬敞明亮,四面開窗,前面透光,用兩個雕刻著荷花的石柱子做兩段,中間以木欄相連,形狀雅緻。皇后就靠在硃紅欄杆上,與許貴妃一道正在對弈。
桑榆對下棋還是有些頭疼,跟著女官進了重屋,當即低頷,福身行禮:“皇后,貴妃安好。”
“二孃來了,快坐下喝口茶,剛進貢的新安松蘿茶。”皇后大約是贏了許貴妃好些棋,心情甚好,見她進屋,忙熱情地賜座,又命女官上茶。
桑榆謝過皇后,接過女官沏的茶,低頭抿了一口,味道濃郁,的確是好茶。
皇后看桑榆一臉欣喜,便知她是真的喜歡這茶,笑道:“聽人說,這松蘿茶,十數畝外,皆非真松蘿茶。想來產量並不高,且真正能將它炒出濃郁味道的,不過兩三家。這進貢的部分,聽聞是新安那處一位僧人所炒,品質極高。”
“物以稀為貴,產量低,品質高,這松蘿茶自然也就成了特等。”桑榆從諫如流。
“你若是喜歡,不妨回頭拿些回去嚐嚐,聖上分了不少給本宮和貴妃,勻一些給你,還是有的。”
貢品賞賜給旁人,這對別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桑榆有些發懵,瞬時回過神來,忙起身行禮:“那民女這裡謝皇后和貴妃恩典了。”
“好了,你也別這麼多禮,今日屋裡沒別的貴人,二孃你也別拘束,再行禮,怕是皇后這一局就要因為分神和你說話,輸給我了。”許貴妃笑得沒了眼,手裡捻著一枚白子晃了晃。
皇后笑著瞪了她一眼:“行了,都贏了你好幾局,也不怕這一局輸給你。”
桑榆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喝茶。棋,她看不懂,便乖乖地遵循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老話,裝起木頭人來。等到皇后和許貴妃下完這一局,方才對她道:“尚藥局奉御一職,單大夫當真不願接受?”
桑榆認真地點頭:“師公是個隨性的人,入朝為官,對他來說,太拘束了,不痛快。倒不如同從前一樣,開著醫館,給人號號脈,看看診。順帶著,還能照看師父和師侄。”
都知道柳娘子生了個大胖小子,也都聽說單大夫如今抱著兒子樂不思蜀,連醫館那邊的生意都顧不上了。聽桑榆這麼講,許貴妃笑得更歡了:“單大夫果然真性情。當年的婚事沒成,敢情是姻緣天註定。”
“也許是吧。”桑榆說著,從隨身帶著的布囊裡掏出兩個盒子。
盒面上,一為花王牡丹,一為花相芍藥,俱是花中貴胄。碩大而豔麗的花朵紋飾繡在錦盒之上,看起來富貴大氣。女官接過錦盒,抬首看了桑榆一眼,見她略一頷首,方才恭敬地將牡丹和芍藥分別呈給了皇后和貴妃。
“盒子裡裝著的是顏色芙蓉粉。皇后與貴妃尋些蜂蜜,舀出一小勺粉末調勻,夜裡睡前敷在面上,第二天早上用桃花湯洗去就行。這粉用的是落葵子,沒毒,可常用,常用能使面色光澤紅潤有神采,美如芙蓉,故而有芙蓉粉之名。”
皇后每每召請桑榆進宮,為的就是她手裡的那些美顏的香粉和膏方。
其實,皇后也曾將那些香粉交予太醫署和尚藥局的檢視過,確是無毒,也並非是什麼貴重的藥材所致,只是太醫署覺得,這美容養顏的方子,實在稱不得上醫術,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