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齡人更沉穩的小娘子,他忍不住想,也許她會比這裡的所有人,都能更理解自己。
他想罷,再不管秦氏和虞安說什麼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中的堅定比從前更盛。
他往聽雨院走,從沈婆子口中得知桑榆扶著阿孃直接回了小佛堂,便匆匆擦了把臉,也往佛堂那兒去了。
他往那扇這些年隔絕了自己與阿孃的房門走去,卻在離門口不遠處漸漸停下了腳步。
小小的房間,正對面是紫檀的佛龕,懸著紗帳,帳下的香案上,供奉著一尊白玉寶瓶觀音像。
瘦小的身影,學著他曾見過的阿孃禮佛時的模樣,恭敬的跪在觀音像前,雙手合十,一拜,再拜,三拜。虔誠的不知是在為誰祈求,為誰祝禱。
那一瞬,西下的陽光照射進眼底心間,他微微覺得心口生疼,慢慢又往前走了兩步。
那個乾淨的聲音,第一次,帶著虔誠,低聲祈禱。
願觀世音菩薩慈悲,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許我此生親眷摯友,無礙,無傷,無顛沛。
作者有話要說:日常麼麼噠~最近天氣不錯_(:з」∠)_來單位旅遊的遊客也超級多,還好有存稿,不然晚上我就死蝦一隻爬床上不能動了。
第49章 沐皇恩(一)
皇帝不喜歡太/子了。
太/子不知從哪裡看上了一個漂亮的娘子;竟是私底下答應了人家三媒六聘娶進門。
可這東宮;哪裡是這麼好進的。
更何況,這三媒六聘放在民間;那是給正妻的大禮。太/子妃是皇帝欽賜的,背後的岳家自是有權有勢。如此一來,那進了門的娘子;雖行的是正妻的禮,實際卻不過是個妾。
可即便如此;卻實打實招惹了太/子妃和兩位側妃。一回頭;三人就哭著進宮向皇后告狀了。皇后氣惱,皇帝更是在朝堂上被親家言語間的不滿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即命人將東宮僚屬名單拿來,然後咔嚓咔嚓,直接將上頭一半的人用各種罪名,或貶或離或砍殺了。
太/子問起緣由,皇帝閉著眼,張口便道太/子無德,乃是東宮僚屬之過錯。
太/子洗馬和太/子詹事,更是因此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皇帝年輕的時候也幹過混事。可再混,不能混了嫡庶,不能混了妻妾。這家都不成家了,哪裡還守得了國。
皇帝如今身體雖然不是太好,可腦子清楚得很。對太/子這事,絲毫不願姑息,更是要皇后把兒子看顧好,甚至還命太/子妃把那民間女子盯緊了,要是有什麼小動作,直接打殺了。
皇帝其實並不屬意這個太/子。
可架不住太/子身上佔了嫡出、母尊這兩點便宜,對文武百官來說,太/子是皇后所出,又是長子,懂事、好學且又上進,在沒有暴露出那些品德上的問題之前,自然是最適合日後繼承大統的。
而現下,皇帝忍不住開始考慮,太/子之位,是不是該換個人坐坐了。
但是,在換人之前,皇帝覺得他最該考慮的,應該是虞宋兩家的這門親事。
畢竟,這宋家,如今是愈發顯眼地往東宮靠攏了,而虞家又有他極為欣賞的臣子,這如果聯個姻把人給拐走了……
可要是跟虞宋兩家說這門親事不作數,又似乎有些食言而肥?找不到退婚的藉口啊。
皇帝表示很猶豫。
因了之前那些香粉膏藥在宮中頗受貴人們的喜歡,桑榆如今進宮,已然得了特赦,許坐肩輿,不必再落地步行。
肩輿由兩個宦官抬著,彎彎繞繞地往麒麟殿去。
沿途遇見幾位身著官服的郎君,見著坐在肩輿上的小娘子,面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又見肩輿往後宮的方向走,這才恍然,隱約猜到這肩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