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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事說出來會好一點,不對,我的意思是,玉姐姐一定很怕您什麼都不說,都自個兒受著……”

“以後叫我十四哥,”多爾袞打斷我的話,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後便復離開。這不知是算臉皮厚的還是臉皮薄的,反正他懂我想說的意思就是了。

這個世上的事,都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紙包不住火,只不過是早晚而已。

嘆口氣,但願以後這些都與我無關,越過門檻,地上溜溜地跪了一地的太監,齊聲哀求著“請十五貝勒節哀”,卻沒人敢上去。

“我來,你們都下去吧。”我揮手,冷眼瞧他們如蒙大赦似的起了身,一個個魚貫退了出去,好幾人面上都青腫著,想必是去攔這位不好惹的主子時被打的。

打發走了人,轉頭再仔細打量這屋子。靈前那供桌早換了桌帷子,上頭供著疊成了塔的餑餑,白白硬硬,冷冷冰冰。餑餑桌子前的地毯上擺著“奠池”,淡淡酒味,四處飄溢,凝滯在沉重的空氣裡,卻不是酒香。數朵白花紮在長長的幔帳上,從樑上無聲地垂到地上。不過幾個時辰,這已是死人的居所,無論哪一件裝飾,哪一處擺設,不過彰顯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哀榮,何用?

按規矩撩起袍子,跪到地上,一旁小鄧子早恭恭敬敬端了奠壺過來,先釋奠酒三杯,然後再叩首。滿人的弔唁全不似漢人那般繁瑣,小鄧子跪我身旁輕聲提示,我只極力收刮出自己的恭敬來,照葫蘆畫瓢,一一弄完了,才覺身邊這小鬼頭不時朝我使眼色,意思自是再明顯也不過了。

也難得他不過十二三歲,有這麼份體慰主子的心意,我屈指輕叩了下他的頭,“去吧。”

偌大的堂子裡這會只剩我和多鐸兩人,自從我踏進這道門,就沒見他回過一次頭。想一想,走到他身前輕跪下去,伸手握住他的手,叫了聲“多鐸”。

記憶中從來沒有叫過他名字,反正永遠是他熱情高漲我生疏見外,現下換個個兒我還真是頗不習慣,“你若不想我留在這裡,我馬上就走,嗯?”

“不要走”,多鐸猛然反捏住我的手,目光仍定定凝在那被供桌擋住一角的棺材上,“雅兒,父汗不會這麼做,對麼?”

他手心很冷,觸到我手腕竟顫個不停,“父汗不會這樣說額娘,對麼?他不會忍心要額娘拋下我們,對麼?額娘,額娘她……好雅兒,你告訴我,他們都在騙人,是不是?是不是?”

“多鐸……”我扶住他兩肩,正視著他眼中紛雜著各種情緒,面上道道淚痕,忍不住想冷笑,原來他們就是用“汗王遺詔”來遮掩這場殺戮,一紙荒唐文書已足夠隻手遮天;原來他們就是這樣告訴自己手足至親的弟弟,他的額娘是一個妖媚禍國的女人;原來他們甚至不屑編造自請殉葬的說法,寧可讓滿天的流言變作無可挽回的傷害,“在你眼中你額娘就是這樣的人麼?”

“不是,”他堅決地搖頭,目光執拗,口氣不容置疑,“額娘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女人……”

“那不就成了?”我截斷他的話,“不用管別人說什麼,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嗯?你的父汗只是太愛你額娘,或許,比起你們,他更愛她,所以無法忍受離開她,只是這樣,你能體諒他麼?這本沒有對錯,或者要怪你額娘太溫柔麼?”

多鐸慢慢抬頭看我,咬著牙說了個“不”字,淚水卻刷刷得流下來。我伸手將他攬到懷裡,擁著他,一下下輕撫他的背,不管怎麼他是如何驕橫地長大,到底還是個孩子,兩天之內要他接受父母相繼離開的事實,還是太過苛求了。如果這個謊言能夠替他減輕一點面對現實的壓力與痛苦,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胸口的衣裳被他的眼淚浸了個透溼,讓他哭還真開閘洩洪,懷裡像抱個小動物,跪坐著都感到分量不輕。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來,早上的渾渾噩噩,不知怎麼回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