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心可能傷害了皇后的敏感。他坐不住了,人卡在窘迫中,拿不定主意如何讓她過來,還是自己走過去?
溶月對他流露的焦躁視若無睹,她拿起本醫書,摸著肚子讀起了辨識穴位的方法。
遇到這樣的皇后,鄢祝融頓時頭昏腦脹,像是平素條理清楚的腦袋遭到打擊,變成了一團亂麻。頓了幾頓,他到底訕訕然的選擇了主動開腔;
“朕剛才見了幾個孩子,崔妃把老二養的嬌氣又霸道。”
聽到皇帝帶了三分小心的聲音,溶月抬眼瞥瞥他,笑晏晏的問:“三歲多的孩子不嬌氣,誰更有資格嬌氣?”
鄢祝融啞然,皇后這話看似無可挑剔,他卻知她在表達避重就輕的不耐。
他抿唇凝語。
皇后的唸書聲在詭異的氣氛中又突兀響了起來,鄢祝融忍耐聽了少頃,呼氣揚聲道:“朕想著,那幾個孩子還是由皇后來啟蒙。”
溶月再輕視不了,她這次放下了書,臉上的笑容隨即收斂不見,一雙異常嚴肅而平靜的眼睛直直看住皇帝;“這個問題,之前就和皇上探討過。母子情乃天性,我再好,也取代不了她們的生母。”
鄢祝融垂眸,他錯開皇后平行射來的冷光,聲音明顯的底氣不足;“朕是看皇后把楨佑教的很好。”
溶月收回視線,語氣淡道:“我見楨佑時,他母親只是副畫。單純這點,他就與別人不同。再說當初,我和皇上雖有夫妻之名,實際卻形同陌路。”
她起身給自己倒水;“那時皇上留話,讓皇后照顧他,我就當是任務,好比奉命出征計程車兵、聽命守夜的宮女,不過是職責所在的墨守陳規。”
溶月把喝了一半的茶盅放到鄢祝融手邊的茶几;“至於我們相處融洽,排除我喜歡孩子和楨佑的乖巧可愛,也有投緣一說。”
鄢祝融眼角掃到皇后淺紫的繡鞋,他像個冒失的訪客,拘謹把杯中溫水飲盡。
溶月走開繼道:“可另外三位皇子,雖未嘗試,但我自認做不到視同己出。一則我同皇上關係有了質變,二則親即親,疏即疏,強求不得。”
皇后的坦白,反讓鄢祝融仲怔無所言。
“再說皇上的意思,那三位母親也未必願意。她們恐怕不僅不能理解,還會對您和我心生怨懟。若是如此,豈不得不償失!”
說到這裡,溶月總結陳詞:“所以,皇上還是三思而行。”
鄢祝融眉心蹙著,面有不甘的沉頓。
溶月像是知他所想,先他又道:“關於教育的問題,我贊同皇上意見,但不需非要我給他們啟蒙,不如挑合適的翰林出來,這樣才更周全。”
事已至此,鄢祝融心有沮喪,但他也知再怎樣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恨不能把那些孩子塞回皇后肚子,一個個的再重新生出來。可這瘋狂想法的前因後果,連他自己都表達不清,又如何感染相告別人!
他把它們放於心底,讓它長成隱蔽頑疾,隨著時間,他這份複雜的不可告人,委屈難受的也只他一人而已。
鄢祝融把握熱了的甜白瓷茶盅放在茶几,他撩袍起身;“朕讓人遞信別院,把黃總管調回來,讓他和桂嬤嬤管著後宮。你說的對,無論是人還是權,太過臃腫都易擠生暗瘡,宮裡年長的不端的,趁著年前都放出去。”
不等溶月反應,鄢祝融說罷徑自走了。
過了一個時辰,留刃離開御書房,鄢祝融思忖片刻,淡聲問留金;“你可知,皇后為何不喜宮裡?”
留金一臉茫然,絲毫沒有平常的輕鬆嘻笑。
對留金的犯懵傻愣,鄢祝融也不作挑剔,他自問自答;“皇后說,妻妾之家,爭風吃醋乃必然常態;聰明的有高招,愚笨的有低招。”
“你還記不記藩邸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