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秩序的滲透威懾力仍然不足。
其人既非鄉里所推選出的首望,而是由霸府挑選並加以授命,所以其權威來自於霸府而非鄉里。去年高歡大軍兵圍玉璧,鄉里自然也是人人自危,那當然是人多力量大,聚集起來才能應對兵災危險。
可今危險已經解除,大家當然還是各忙各的。郭彥本身便在鄉里威望與號召力不足,讓他家做的又是苦累兵役。他要能一聲令下、鄉士雲集,又或者請大家喝酒吃肉,當然就不會有這樣的困難。
自己的威望不足以再將鄉兵們召集起來,郭彥當然得求助於有能力做到的人。但在霸府有意壓制華州當地鄉情勢力的情況下,這樣的人物也實在不多,而李泰便是最有可能擁有這種影響力的人。
李泰如今的聲望早不只侷限於商原,他雖然不常在居鄉里,但一手組建起的渠盟所覆及和影響到的鄉情鄉勢卻越來越大,這次歸鄉所聚攏起的人氣便足以體現出他的鄉聲之宏。郭彥登門來向他求助,也是拜對了廟門。
“末將前言鄉聲不匹,絕非自謙。但既然腆顏領受職事,總需要盡責盡力。如今聲譽不堪所事,的確是羞慚難當。但一人失職微小,若鄉情受我所誤而被人指是刁悍難使,則就更加的有悖鄉義。因知周將軍與西河公交情深厚,故而厚顏懇請能為引見。”
郭彥講到這裡的時候,身體由作揖轉為作拜下去,同時語調真摯道:“區區盜名之輩,未足憐惜。但若鄉情因此不才而滋生謗議,則群眾難能釋懷。西河公門閣高立,今日僥倖得入席前,拜請門下給賜尺席,使僕得以長聆教誨,不勝感激!”
李泰看到這一幕,連忙避席而起,繞過席桉想要扶起郭彥,但郭彥卻只是深拜不起。
旁邊周長明也離席而起,站在一旁為郭彥幫腔說道:“郭將軍每與人相論郎君事蹟,崇敬之情溢於言表。尤其對郎君普惠鄉人諸項善舉,更是欽佩有加。今日入拜郎君,先將憂困疾苦相告,再請供奉門中,也是坦蕩真誠,並不是為的盜取名望迷惑群眾。”
李泰這段時間以來也面對過許多時流的投靠請附,對此情形已經有些司空見慣,但今天的體驗還是有點不同。
眼前這個郭彥可不是個普通人,而是如今的華州當州首望,雖然不是真正的實至名歸,但霸府既然將此榮譽授予其人,顯然也是對其欣賞看重。
可是現在,霸府所選定的華州首望卻拜在自己席前,懇請為他門生。老實說這真讓李泰有點虛榮心爆棚的飄飄然,難道的盧克主、改天革命的這一天要到來了嗎?
拋開郭彥的懇求不談,這件事李泰也是不好袖手旁觀。
正如郭彥所言,他如果搞不定華州鄉兵固然是失職,但華州鄉情也一定會給霸府留下一個非常負面的印象,此地乃是霸府根基所在,若真處處反骨的話,那必然是要好好收拾一番。到時候,李泰一系列的鄉事佈置自然也要大受影響。
所以他在想了想之後,便對郭彥說道:“郭將軍前事我也有見,的確是一名幹才,願意屈此門中亦使我閣堂生輝。戶中倒也沒有什麼繁瑣規令,唯是同心共志、互幫互助不容有悖。若是做出什麼有損家聲德義的事情,定懲不饒!”
郭彥自薦為李泰的門生,當然是看重了李泰在鄉里超強的威望,有此借勢讓他這個當州首望能受鄉人普遍重視,做事也能方面起來。
既有所得,當然也要有所付出。門生雖然不屬於奴婢,但也要分享家主的權勢鄉望所帶來的利益,當然也就要效忠效勞來作為報答。
“多謝郎主、多謝郎主肯於接納!僕一定恪守家規、弘揚門風,不敢有悖。”
郭彥連忙又作拜說道,心裡的一顆大石總算落下來,有了這位郎主的聲勢借仰,鄉人們對他也不敢再視而不見了。
李泰想了想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