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照此強度對中國人防線進行衝擊?”山田清一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站在自己最右側臉色默然的陸軍大佐。
“水谷君,說說你的意見!”
對於山田清一來說,他想敲打的可不是自己麾下兩名大佐,那兩人他很瞭解,哪怕麾下傷亡再慘重,但只要他軍令一下,兩人也只能照令執行。
但由板垣四郎親自電令負責配合他旅團作戰的那位第三師團大佐可一定不會像手下那兩位大佐一般聽話,他必須在傾力作戰之前獲得該大佐的絕對服從。
“山田閣下,我奉令配合105師團作戰,自是以山田閣下之軍令為重,我個人意見,無足輕重!”這位日軍大佐也是個屬泥鰍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避重就輕的時間段,山田清一要的是明確的表態,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河邊君既是如此說,那我命第7步兵聯隊負責敵防線整個正面戰場,我預備21旅團主攻兩翼,河邊君以為何?”
日本陸軍大佐臉色大變,如果不是及時將眼瞼低垂,恐怕這位眼神中閃爍的兇光就昭於所有人之前。
正面戰場,不就是他們停留的這塊區域嘛!山坡上還遺留著來不及運回的帝國官兵遺骸無不昭示著戰況之慘烈,讓他一個負責協助配合的步兵聯隊打主攻,這是要把他第7步兵聯隊往死裡坑啊!
但這位陸軍大佐也知道,如果山田清一真的如此下令,那他也無可奈何,只能照軍令行事。
如今的板垣四郎可是第三軍軍長,也算是他第3師團的頂頭上司,他若違令,治他一個小小陸軍大佐的辦法不要太多。
“一切以山田閣下軍令為定,職下莫敢不從。”日本陸軍大佐低下頭,語氣也變得更卑微恭敬。
見自己的威嚇起到了效果,山田清一也不再咄咄逼人,臉上泛起淡笑:
“當然了,因第7步兵聯隊剛抵達戰場不久,對戰場不甚熟悉,河邊君還是率部負責右翼戰場好了。”
“嗨意!”日本陸軍大佐如蒙大赦,立刻彎腰低頭。
“但,河邊君剛剛也聽到水谷君所言,板垣閣下和杉杉元司令官閣下都在等著我等勝利的好訊息。我決意繼續強攻,正面戰場、左右兩翼三軍均不得懈怠,任何一部攻擊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我將嚴懲不貸!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帝國軍旗插上敵軍防線。”山田清一臉上笑意隨著自己說話聲逐漸收斂,一臉冷然。
“嗨意!”四名日本陸軍大佐這次不再有任何遲疑,齊齊低頭聽令。
哪怕他們此時內心已是一片冰冷,知道這位少將指揮官已經決定不再顧惜士兵傷亡,戰後必然是一片哀鴻。
但,這就是戰場,再如何殘酷的軍令也只能接受。
唯有希望對面的中國人已是強弩之末,到天黑前就已經扛不住。
但顯然,把勝利的希望建立在對手的孱弱上,是最不靠譜的。
日軍在自己最高層指揮官機構初步達成一致的指揮下,開始發動更為瘋狂的進攻。
唐刀這邊沒做具體統計,但日軍那邊的戰報卻足夠詳實,僅是1月12日這個白天,三個步兵聯隊,總共朝著泗洲山各高地發動大大小小攻擊37個波次,在寬不過10裡的對手防線上一次性投入兵力最多的時候高達4個步兵大隊。
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平均每個高地都有數以百計的日軍步兵參與攻擊。
而此時的唐刀部,還能戰鬥的步兵只剩下不到3000人,用150人的步兵連來算的話,滿打滿算也就20個。
唐刀在中午日軍暫停攻擊的時候做出決定,將所有被打殘的步兵連進行重組,以輜重連軍官和新兵連表現突出的老兵連長以及戰鬥中表現突出的新兵為基幹,擔任各重組步兵連的連、排、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