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少夫人的確不愛找人麻煩,可是有人看少夫人好欺負,麻煩找到她的頭上,她可不會給人留什麼餘地的。
墨煙在這邊伺候了不到半月,親眼見了多少事,心中早已越發恭敬起來。
心中便只是替宣紋擔憂。
好歹也是這些年的姐妹,別的不論,宣紋待她們都很大方寬厚,是一個好姐姐,可是,她在這樣大的是非之前卻怎麼這樣糊塗這樣固執呢?
今天勸了她這樣久,她竟一直咬著牙不肯鬆口,唉,宣紋姐姐怎麼這樣不明白,她與大爺再有十幾年的情分,少夫人到底是少夫人呀!
墨煙剛掀了簾子出來,正與玲瓏走了個對臉兒,看玲瓏的臉色,她的差事顯然也沒辦好,墨煙不敢久站,只與玲瓏打了招呼,就走了出來。
玲瓏此時站在鄭明珠跟前,回道:“少夫人,奴婢尋了兩個辦事利落的小子出去找人了,北城下街不僅是羽衣館,便是其他幾個鋪子都問過了,並沒有廖三娘子。”
鄭明珠心中一跳,連忙問:“是怎麼說的?”
玲瓏說:“羽衣館說的是沒有這個人,不過下頭街尾有個小鋪子裡有位小娘子說,廖三娘子如今不在帝都了。”
鄭明珠怔怔的,只覺牙根咬的發疼,果然……果然還是什麼都保不住麼?
不過是一個繡娘,竟然也容不下!
玲瓏見她一言不發,不由的覷她臉色,見她臉色有點發白,心中雖訝異,卻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只越發小心翼翼的侍立在跟前等著。
鄭明珠想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如果她一定要尋三娘子,她自己是沒有半點人手的,勢必要動用陳頤安的人手,可是這要如何解釋?
鄭明珠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讓陳頤安動用人手替她尋一個繡孃的。
不行,不能妄動!絕對不能這樣做。
鄭明珠是沒有理由認識一個繡孃的,她如今不過是因要替小姐們尋繡娘來教一教刺繡,才靈機一動,用這個機會去找廖三娘子,只要她進了府,自己慢慢的便能知道自己來到這裡之後唐家的情形。
雖然鄭明珠覺得自己所猜測的必然和真實情況差不多,可耐不住實在是想要有個確定。只希望三叔看在唐家長房無人的面上,肯回來。
只不過……單看廖三娘子被逼出了帝都,鄭明珠就知道,真實情形或許比她猜想的更糟些。
只是,既然已經這樣了,急也是沒用的,不如徐徐圖之。
上蒼憐憫,讓她一生二世,至少要先把眼下的日子過好,如今這裡滿地荊棘,處處束手,不能更添枝節!
鄭明珠拿定了主意,心中雖難受,臉上卻也緩和了顏色,對玲瓏說:“既然不在,便罷了,待我問問哪裡還有好的繡娘,再去請吧。”
玲瓏自是不敢問什麼,只應了是,見鄭明珠沒有別的吩咐了,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出門之前回頭,只見鄭明珠靠在大紅的引枕上,靜靜的望著窗外,容色十分寧靜,與往日沒有絲毫不同。
53恩典還是處置?
鄭明珠靜靜的發呆了很久,久到天色微暗;外面丫鬟一疊聲的報:“大爺回來了。”她才驚醒過來。
她只是苦笑了一下;便收拾情緒;款款的站了起來。
陳頤安並沒有發覺她有任何異樣;鄭明珠帶著丫鬟服侍他換了衣服,坐下來上茶,笑道:“今天門上送了幾隻野雞來;我想著雖說開春了;到底還冷些;便吩咐他們做了野雞熱鍋子。”
倒春寒倒比初春更料峭些,陳頤安便點頭:“母親那裡可有送去?”
“自是送了;這還用大爺單吩咐?”鄭明珠笑著;拿了禮單給陳頤安:“這是昨兒你吩咐的;看看可成,我原不大會,怕誤了大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