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頤安就接過來掃了兩眼,點頭說:“添一對兒如意紋金碗,就這樣吧,今天摺子已經明發了,大約明天請柬就會來,你要備些小東西,到時候只怕孩子們多。”
鄭明珠點頭記下,說明這是青壯派為主,要備臨時的表禮。
陳頤安斟酌了一下,又說:“如今聖上就這一個叔叔,雖說怪誕些,世子卻是得聖上看重的,又與我一向交好,禮略厚些也使得。”
這是在和她交代這些關係了,鄭明珠凝神聽著,果然,陳頤安又說了幾個,顯然都是與他交好的,大約為了交際上讓她心中有數。
鄭明珠自然不敢怠慢,細細的記在心裡,陳頤安笑道:“一時間你也記不清這許多,我身邊有個丫頭叫青果,平日裡我外書房有東西送給內宅女眷之類都是讓她去辦的,這次便讓她跟在你身邊伺候著去,也好替你分說。”
鄭明珠笑道:“這敢情好,我就怕弄出笑話兒來呢。”
陳頤安外書房四個大丫頭,鄭明珠總算都搞明白她們的職分了,她又笑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和大爺商量。”
“你說。”
鄭明珠笑道:“我想著,你外書房四個大丫鬟,只宣紋格外不同些,看著有些不像,不如把宣紋抬了姨娘,另外補一個大丫鬟給你,也是她服侍你一場。”
陳頤安一怔,倒是十分意外,沒頭沒腦,鄭明珠怎麼突然要給宣紋這樣的恩典?
他的目光就落在鄭明珠精緻的臉上,見她只是笑吟吟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來,再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炕桌上那份草擬的禮單上。
陳頤安是何等樣人,立時就明白了,鄭明珠哪裡是突然想給宣紋抬姨娘,她這分明就是告狀而已。
鄭明珠要備禮,從外書房走帳,又是第一次,難免需要在外書房找檔子參考,這樣的流程陳頤安是知道的,那麼多半就是宣紋為難她了。
否則,她什麼時候不提抬姨娘,偏要這個時候說呢?
只是主母要給一個丫鬟抬姨娘,而且還是個沒有生育的通房,那自然是極大的恩典,宣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來磕頭謝恩,乖乖的把外書房交出來。
鄭明珠這一手極其光明正大,你一個通房,只能暗地裡使一點小絆子,而作為主母,則隨時可以掌握你的生死。
這是她很早以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在上位者的絕對權力之前,那些小花招小動作都是毫無作用的,完全不夠看。
宣紋想要把持住她在外書房的權力,她所能做的非常有限,不過是隻能不配合她的要求,寄望於鄭明珠做的不好而致使陳頤安失望,不把外書房交給鄭明珠。
或許,她成功過一次,新婚的那兩個月,大約就是鄭明珠的失敗和宣紋的成功。
可是這一次,她遇到的人已經不同了。
鄭明珠要想收拾她,手段多的很,只不過她必是顧慮到宣紋服侍陳頤安這十多年的情分,選擇了最體面的一種,給她抬了姨娘,這樣的恩典,任誰都說不出她的不是來,但宣紋便只有如同其他姨娘一樣,搬到甘蘭院後面去住著,守著小院,等著陳頤安。
姨娘怎麼可能還在外書房當差?自然就要把外書房交出來了,這也是順手賣陳頤安一個人情,因是你的人,我才這樣容讓的。
陳頤安心中也自有考量,當初讓宣紋攬總外書房事務,雖說是看著她老成穩重,做事周全,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身份在那裡,並不能長久,如今自己有意讓鄭明珠接掌外書房,本來是再名正言順不過的事了,她竟敢從中作梗,必是不能就此姑息的。
只是宣紋從小就在他身邊服侍,他也不想過分給她沒臉,倒是鄭明珠這個處置,既是恩典又是警告,細想起來便覺十分妥當。
這樣過了明路的通房,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