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要找這一位……她這時候本應該在神婚典禮上、作為新娘出席……”士兵愣了愣,喃喃道。
神婚?典禮?新娘?
聽了這模模糊糊的回答,恩奇督已經按捺不住。他一把推開攔在前面的、兩個於他而言弱不禁風計程車兵,直接闖進城門,全然不顧後面一隊人馬尾隨著他——他們還一路大喊:“捉住他,捉住那個闖入者!”
他的速度,怎麼會是那些小東西趕得上的。
恩奇督疾馳在略顯空蕩的大街上,傾聽著來自城市中心的喧譁聲。華麗高昂的音樂似乎距他更近了。他遠遠瞧見那巍峨的宮殿,還有周圍的叢叢人群。
他橫衝直撞,硬生生□□了儀仗隊。他雖然從未見過“婚禮”,卻憑著莎瑪赫曾經的描述猜測這便是烏魯克君王的神婚場面。他一路高喊著“莎瑪赫”,憑藉魁梧的身軀擠進了舉行儀式的中心地帶。
恩奇督見到了……一位如天神般偉岸、壯實,絲毫不遜於自己的男子。
他頭上戴著黃金冠冕,一手握著鑲滿寶石的手杖,一手挽著一名女子的纖腰。
“哪裡來的牲畜?!你們真是一群廢物。”
那男子極為不滿的吼叫著,隨手將那披著金色面紗的女子甩在一旁。他不等恩奇督反應,徑直用手杖朝恩奇督臉上敲了過來。
恩奇督仰面閃了過去。他沒有武器,但他全無畏懼的向這個對自己攻擊的男子衝了上去。簡練的、幾乎等於沒有的服飾恰巧與這個衣著光鮮、裝扮繁冗的男子形成鮮明對比,顯然恩奇督佔了不少便宜——他的對手活動實在很不方便。廝打中華飾散落一地,他踢到了那男子的小腿肚,給了腹部狠狠兩拳,還製造了對手下頜的一塊淤青——當然他也捱了好幾下。誰也不能即刻將誰制服,於是士兵們團團圍住這野獸般鬥紅了眼的兩位。
“蠢貨,你不是來行刺的,你竟然是刻意來衝撞我的?!”那男子喘氣著說,一面在恩奇督肩膀上留了個腳印。
恩奇督立即還以顏色,一掌拍飛了他的手杖。“莎瑪赫,莎瑪赫在哪裡?”
“你說什麼?”男子變了臉色,怒不可遏的抓住恩奇督的上臂一拽,差點扭得他關節脫臼。“哪個……賤貨?!”
即使還不太理解眼前男子嘴中蹦出的多數稱呼,恩奇督也能感覺到其中各種輕蔑侮辱。他揮拳動腳,心裡只剩一個念頭:將這個傢伙揍趴下!
如此纏鬥,雙方旗鼓相當僵持不下。兩人都是遇到從未想過的勁敵,漸漸萌生了一點異樣的欽佩。天色暗了下來,連士兵也快要不耐煩的湊上前幫助他們的君王時,已經遍體襤褸的男子大喝:
“我,烏魯克王,吉爾伽美什,今天很高興!”
恩奇督發愣一瞬,動作略緩。又聽到他續道:“勇士,你的名字?”
“恩奇督。”他乾脆的回答。
兩人眼神交匯,終於同時停了手,各自向後跳開一小步。彼此身上都五顏六色,沒幾塊好皮肉。依然是充滿戒備,但吉爾伽美什的目光中已泛出一絲真誠。他率先伸出手,儘可能平和的說:
“勇士恩奇督,你要找的那個……莎瑪赫並不在這裡。我建議我們先坐下休息一會,好好談談這些問題。”
莎瑪赫。
恩奇督恍惚一會,突然想起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與面前這男人搏鬥許久。他關心著他鐘愛的女人,然而他更多是因為陷入狂躁不安的情緒、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剛剛與吉爾伽美士爭鬥的短暫時間裡,他已發現現場並沒有莎瑪赫的身影。
他拍掉了吉爾伽美什的手,桀驁的答道:“可以。”
士兵的包圍圈變成一個半圓。吉爾伽美什隨手擦了擦眉角的一抹鮮血,滿不在乎的指著前方:“我的宅邸就在那,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