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蘭聞言,對著許墨拱手躬身一禮,“蘭兒見過舅舅。”
許墨見這個五歲的孩童並不拘束,似個小大人模樣兒,落落大方,頗有些氣質。
“蘭哥兒好氣度,將來定是個為官做宰的。”許墨讚許道。
說罷,便引著幾人進了院子。
入得屋內,丫鬟素雲開啟食盒,取出酒菜在桌上擺好後,便退到一旁。
許墨和李紈、賈蘭坐定,對晴雯、秋兒和素雲招了招手,說道:“你們也過來吃吧,人也不多,一起熱鬧些。”
他自後世而來,沒那些階級上的講究,以往和秋兒也是同桌而食。
秋兒聞言,便至桌前坐下,而晴雯和素雲則是有些猶豫。
晴雯抿了抿唇,嚴肅道:“哪有丫鬟上主子桌的?”
這個時代的丫鬟真心把自己當下人看,這是刻在她們骨子裡的規矩。
“在我這,沒那麼多規矩,沒必要事事都分出個主子丫鬟來。”許墨笑道。
李紈亦是語氣隨和道:“墨哥兒讓你們坐,就都過來坐吧。”
晴雯和素雲這才來到桌邊,緩緩坐下,卻仍然有些拘謹。
許墨也沒再多說,植根於內心的想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影響的。
許墨看著賈蘭,關切詢問了在家塾中學習和飲食起居等情況。
一旁的李紈淺笑盈盈,嫻靜而坐,靜靜看著舅甥二人談話,也不插話。
“蘭哥兒日後定是個有出息的,只是瘦了些,正是長個兒的年齡,平日還要多吃點,莫要有太多壓力。”許墨對李紈說道。
“墨哥兒說的是,表姐曉得。”李紈嘴上說著,但心裡卻不免有些擔心起來,賈蘭的父親賈珠就是讀書過勞病逝的。
“表姐且寬心,回頭我教蘭哥兒一套練體的招式,堅持練習,身體定然無憂。”
李紈聞言,美眸中星光閃爍,回想許墨幼時也是體弱多病,但現在再看,少年已是身形健碩,對許墨的話,她自是深信的。
“便有勞墨哥兒了,表姐敬墨哥兒一杯。”
李紈說罷,以袖掩口,盡飲杯中之酒。
許墨看著臉色有些酡紅的花信麗人,微笑道:“舉手之勞而已,表姐平日亦要寬心些,多與探春妹妹她們走動。”
“我一個寡婦失業的,年歲已長,怎好......”
“表姐不過花信之年,豈言年長,在墨眼中,表姐仍如十年前那般青春好顏色。”許墨慰道。
李紈聞言,心有悸動,眉間的鬱郁之氣漸去,彎彎柳眉下的眸子盈盈如水,微醺酒意之下,兩靨彤彤似火,現出一股說不出的豔麗嫵媚。
寡婦身份阻了李紈追逐外在形象的權利,雖未穿鮮豔服裝,不濃妝豔抹,但卻擋不住她天生麗質,也阻不了她對自然美的欣賞感悟與追求。
隻言片語間,許墨就給了李紈足夠的精神灌溉,讓那早已乾涸的精神之田,湧出潺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