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為謀。不管他是誰的後人,只要是走了邪路歪路,那就不得不面對整個武林的非難。
段小樓下意識地往陸岱川身後鑽了過去,他將段小樓護在身後,正要抽出自己的長劍,那邊卻傳來一聲巨響,眾人齊齊看過去,就見翟挽跟陳白露已經分開,各自據守一方對峙著。
女子身上的白衣隨著勁氣飄飄揚揚,好像下一刻便要乘風而去。陳白露以手杵劍,看著她一言不發。還是謝梧桐最先打破了平靜,他轉頭看了一圈兒周圍的人,小聲問道,“他們,他們誰贏了?”老天保佑,可千萬是翟挽。要是她輸了,那他們幾個,今天就別想活著出這個林子了。
白鷺城弟子沒有人理他。領頭的那個姓潘的老年男子連忙帶著人小跑過去,正要伸手扶陳白露,誰知道他卻擺了擺手,衝翟挽說道,“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的武功雖然沒有長進,但我還是打不過你。”
翟挽笑了笑,眼神之間盡是睥睨,“我也沒有想到。”
她這麼自得,偏偏讓人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陳白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規矩。今夜來找你報仇,雖然抱有僥倖,但也知道勝算不大。如今我傷在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你殺我白鷺城弟子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不差我陳白露一人。只是,”他側頭看了一眼身後剛才跟陸岱川對招的弟子,老臉上居然有些服軟的跡象,“他們卻是無辜的。你好歹也算一代宗師,沒道理要為難他們幾個晚輩。”
這就是讓翟挽放過他們了。那個白鷺城年輕弟子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師父——”陳白露卻朝他擺了擺手,說道,“我雖然出來之前將城主的位置傳給了你師兄,但下代弟子當中數你武功最高,你可千萬不能衝動。”
不等那個年輕弟子答話,翟挽就笑了笑,慢慢走上前來。她明明比陳白露矮,卻硬生生地壓了他一頭,“誰說我要殺你了?”她一雙妙目光華流轉,“你要替你師父報仇,大可隨時來找我。反正我現在心情好,不會要你的命。”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似笑非笑,可眼睛中卻一片冰寒,讓人絲毫看不出她所謂的“心情好”。
大家齊齊打了個哆嗦翟挽這樣子,實在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陳白露臉上也是一怔。翟挽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當年可以不問緣由殺了他師父,本來以為今天晚上他自己也是必死無疑,連身後事都交待好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從她手上撿回一條命來。
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倦意,只聽她淡淡說道,“我這幾十年修身養性,可不是白養的。”她轉過身,負手而立,“你甚至可以告訴江湖上那些要找我報仇的人,大可以放馬過來。只要手段光明,就算輸了,我也一定會放他們一命。”
周咸陽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彷彿在說翟挽一個妖女,居然還要要求別人手段光明。他正好面對謝梧桐,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周咸陽臉上一轉而過。像是被人看了個透一樣,他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眼觀鼻子口關心,臉上再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周咸陽不以為然,陳白露卻是知道的,翟挽既然這樣說了,也一定會這麼做。她縱橫江湖多年,從來都是說殺就殺,並無多少鬼魅伎倆。所以她要求來找她報仇的人也光明正大,也是正常的。
聽到她這樣保證,陳白露鬆了口氣,他知道,翟挽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不會再改口。朝她行了一個禮之後,他帶著白鷺城的人轉身離開。路過陸岱川的時候,陳白露停下腳步,看向他,“我與你爺爺當年也有過數面之緣。”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白鷺城中的年輕弟子,雖然於江湖上也小有薄名,但那人卻已經是名震江湖的少年英俠,天縱奇才,連他師父對陸景吾說話都要客客氣氣,他這個當弟子的更只有仰望的份兒。
看到陸岱川,陳白露眼中閃過一絲遺憾。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