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答應嗎?”嫣然唇邊的笑容已經帶上嘲諷,宿氏低頭:“我曉得,這件事,本就是我們錯了!”
“不,錯的是他,不是你,只有此刻,你上門來和我說這番話,才是你錯了。宿小姐,你這番話,不但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你嫡室正配,為了丈夫,要和一個妾做姐妹,你自小和他定親,甚至為了不別嫁守住婚約,你本該理直氣壯地要求他,而不是這樣委屈求全。宿小姐,您請回吧,我鄭嫣然,這一生,絕不會做妾!”
這話,當日宿氏在轎中也曾聽過,此刻聽來,卻是不一樣的味道,她站起身,想要再說幾句,可終究沒說出來,只是在丫鬟攙扶下上轎離開。嫣然看著她的轎子離去,從此之後,程家,就和自己,再無一點瓜葛了!
鄭三嬸見宿氏上轎離去,匆匆跑出來,拉住嫣然的手:“你可不知道,我這顆心啊,可害怕了,害怕你一時心軟,答應下來!”嫣然對鄭三嬸笑笑:“娘,我不會答應的,不會的!”
縱然說的再好聽,可是有些事,一旦定下,就再無反悔。嫣然在侯府這麼些年,怎不明白,妾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就算正妻主動要和妾做姐妹,不過是騙人的說話,騙人的啊。嫣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抬頭看天,天還是這麼藍。也許,再過一些時候,該另尋人家,免得自己的娘為自己擔心了!
秋日已經過去,轉眼又是冬日,嫣然原先在鄭家的時候,最喜歡這樣貓冬了,之後去侯府服侍,已經很多年沒有貓過冬。這回一進十月,她就起的晚,睡的早。鄭三嬸疼愛女兒,自然不會說上一句。
這樣的日子,真是像進了蜜罐一樣,嫣然給鄭小弟蓋上被子,點著他的額頭:“你啊,一聽要把你送去學堂,就在這愁眉苦臉的,還成日要和我待一塊!”
哎,鄭小弟長嘆了一口氣,嫣然笑著點他的鼻子:“少學這老氣橫秋的,等去了學堂,那就要識文斷字,要懂禮了,哪還能像孩子一樣?”
“姐姐,可你……”鄭小弟又要反對,嫣然拍拍他:‘少你啊我啊的,也就想著你再過幾日就要起五更睡三更的,不然的話,我才不許你這樣!”起五更睡三更?那不是隻能睡兩個更次?鄭小弟的眉都要皺成疙瘩了,嫣然又是抿唇一笑,繼續做起針線,這是小弟的第一個裝書的,一定要做的很好看。
繡什麼呢?就繡鯉魚跳龍門吧,可惜,小弟這樣聰明,卻不能科舉,奴僕之子,想要科舉總要等放出去三代以後!嫣然把小鯉魚的魚鱗繡了一片,看著這金光閃閃的魚鱗,忍不住發起呆來。
“姐姐,你繡的真好看!”鄭小弟還沒有為人奴僕的概念,畢竟從他生下來到現在,也是錦繡堆中養大的,以為不過是逢年過節進府磕頭罷了,更不明白這對自己有多大影響,只是探頭過去贊!
嫣然拍拍弟弟的臉,鄭三嬸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身後的小丫鬟端了一盤熱騰騰的芋頭。鄭三嬸讓丫鬟把芋頭放到一邊,又拿過白糖,讓女兒剝芋頭蘸白糖吃。
鄭小弟早已伸手過去抓,嫣然收起思緒,剛要和娘說話,去而復返的小丫鬟已經走進來:“嬸子,容小爺來了!”自從鄭三叔說過,遷怒於容畦,不再和容畦來往之後,容畦真的再沒上過門,此刻聽到他來了,鄭三嬸倒愣住:“怎的他來了?”
鄭小弟已經跳下地穿鞋:“容哥哥來了,他上回說,給我買的好玩意,到現在都沒給我呢!”說著鄭小弟就衝出去,這孩子!鄭三嬸說了一句也就走出去。
容畦在堂屋裡等候,鄭小弟已經上前抱住他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說東道西,見鄭三嬸走出來,容畦急忙起身行禮:“嬸嬸好,本不該來的,可是我這回從揚州回來,石二奶奶託我給鄭姑娘帶了信回來,還有些揚州土產!”
“你又回過了一趟揚州?”鄭三嬸示意容畦坐下。容畦聽到問,急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