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學,這些時日之中,追隨嶽小釵,歷經兇險,使他那純潔的心靈之中,對人世的險詐,又深了一層認識,他心中亦明白,這位仙風道骨、飄飄出塵的道長,並非是真的要為他醫病,才帶著他而行,必然另有所圖,只是用心何在,蕭翎卻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這問題一直苦惱著他,也使他開始動用心機,思慮安危。
又行一日,離開了山區,那道童不便再揹著蕭翎趕路,只好替蕭翎僱了一輛馬車,坐著趕路。
蕭翎自覺到身體有了變化,先天的痼疾,被外傷引發了重症,他開始發起高燒,四肢沉重難抬,但神志還能保持清醒。
雲陽子似是十分焦急,極盡心力的療治蕭翎的病勢,不停地替他把脈,並以本身的內力助他暢和血脈。
可是蕭翎的病勢,毫無起色,人也逐漸的暈迷過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服用過很多次藥。
這日,蕭翎昏迷的神智,忽然清醒了過來,睜眼看時,只見雲陽子端坐在身側,那黑衣道童滿面焦急之色,端著一碗藥湯,見他醒來,忽現喜色,微微一笑,道:“你可覺著好些嗎?”
蕭翎搖搖頭,道:“我的心裡很燒,只怕是不能活了!”
那道童道:“不要緊,咱們已經快要到武當山了,我大師伯精通醫理,有著妙手回春之能,只要咱們一到武當山,你就很快可以復元。”
蕭翎嘆道:“你們為什麼會這樣關心我的生死呢?”
那道童呆了一呆道:“因為,因為……”他不善謊言,一時間想不出適當的措詞,因為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翎淒涼一笑,道:“我知道,你們並不是真的要替我醫病,只不過是想把我帶上武當山去……”
雲陽子忽然介面說道:“你的病勢很重,先天的痼疾,再加穴脈受了極重的內傷,體內又被風寒侵入,一病發作,百病俱來,除了我那大師兄外,只怕當世之間,已無人能夠醫好你的病了。”
蕭翎道:“那不要緊,我不怕死。”
雲陽子似是料不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一證,笑道:“你雖身罹絕症,但相貌之上,卻非早夭之徵象,貧道大師兄醫術迴天,當不難治好你的病勢。”
蕭翎突然一挺身子,想坐起來,但微一用力,立時雙眼發黑,全身骨骼一陣劇疼難忍,人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蕭翎昏迷中覺得兩隻帶著熱力的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游動,內心之中,也感覺一陣舒暢,睜眼看去,只見一個白髯長垂,高挽道窖,面如古月的道人,正自揮動著雙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游動,掌指所經之處,帶著一股熱力,攻入體內。
在那白髯道人身後,站著面容肅然的雲陽子,靠窗處放著一隻黑色的古鼎,鼎中白煙嫋嫋,散發出滿室清香。
只聽那道人長長吁了一口氣,緩緩收回了雙手,凝目望著蕭翎,在他的面容上,泛現出一絲慈愛的微笑道:“孩子,好過些嗎?”
蕭翎道:“好一些了,老道長定然是那雲陽道長的師兄,武當派的掌門人了?”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貧道無為,小施主的病勢很重,目下血脈初暢,不宜多費神講話,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時間好談,此刻最好能好好養息一下。”
蕭翎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我那嶽姊姊,不曉得現在何處?”說罷緩緩閉上雙目。
雲陽子欠身對無為道長一禮,緩步退了出去。
無為道長亦似是極為睏倦,雲陽子退出之後,立時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房中一片寂靜,寂靜得落針可聞。
蕭翎熟睡了一陣,精神大見好轉,睜開眼來,只見那老道長仍然盤膝閉目坐在自己身側。
這已是深夜時分,室外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