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夠動彈的話,槐詩幾乎忍不住要為這藝術一般的斬首方式獻上掌聲。
但一切,還沒有停止。
好像生怕這樣的傷害還不夠一樣,來者又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柄好像是用來伐木的鏽蝕手斧,對準了他的腦門,劈下,將那一張隱藏在黑暗裡的面孔劈成了兩截。
緊接著,一柄古老而詭異的燧發槍對準了大收割者的心臟,扣動扳機。
彈丸沒有飛出,便已經離奇的從槍膛中消失不見。
再然後,信手丟擲了四枚截然不同的護符,飛向四面八方的護符猛然炸裂,在濃霧之中,便有四隻乾枯又飢渴的手掌伸出,拉扯著大收割者的四肢,拖曳。
乾脆利落的將他的四肢盡數拔去,迅速的拖曳著殘肢消失在濃霧之中。
最後,一面槐詩看上去無比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的石盤憑空的從大收割者的頭頂浮現,銘刻著五紀曆法的石盤運轉,化為了煙霧之鏡。
千絲萬縷的血色從鏡中延伸而出,爬上了大收割者的面孔,拉扯著他的頭顱,消失在煙霧之鏡的後方。
石盤消失。
大收割者的身後,那位不告而來的襲擊者伸手進自己的羊毛絨馬甲裡,抽出了一個疊好的黑色屍袋,抖開。
嫻熟的將大收割者殘存的遺體套進袋子裡,扯著拉鍊封口,再度摺疊,塞回口袋中。
好像生怕不夠一般,又掏出了一瓶聖水,到處潑灑清理了一遍,才拔起了大收割者留下的鐮刀,轉身走人。
而剛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從魔山大公的手裡把那一枚詭異的顱骨也摘了下來,好像摘果子一樣,在槐詩心碎欲絕的眼神中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最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槐詩的方向。
似是嘉許。
“幹得不錯哦,年輕人。”
羽蛇誇讚:“未來可期!”
就這樣,那位美洲的譜系之主,現境天敵轉身離去。
正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毫無徵兆的消失在虛空裡。
緊接著,時間再度恢復流動。
塵埃飄蕩,風暴吹過,魔山大公嘶啞的吶喊聲尚未來得及擴散,就感覺到手中一輕,保命的寶物已經連同身後的援軍一同消失無蹤。
沒了!
在絕望的眼神中,只有呼嘯砸落的鐵錘,猛然收縮的血手,還有從天而降的天罰之光!
就這樣,最後的焰火,沖天而起。
耀眼的火光籠罩了大半個天空,那動盪的源質波動,就連現境都能夠清晰觀測。
巍巍魔山震顫著,崩裂一道巨大的縫隙,自下而上,緊接著,哀鳴一般的迴音擴散向整個邊境。
坍塌,開始了。
在無數崩裂出縫隙中,黑暗的霧氣如同海洋一般奔湧而出,籠罩了整個戰場,無窮的地獄災厄加持,並沒有讓那些嘶鳴的怪物和大群感覺到任何的興奮,反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就在他們的感知中,那個凌駕在戰場最高處的暴虐意志已經消失無蹤。
魔山蕩然無存。
當失去統治者的主持之後,除了少數訓練有所的精銳軍團還能夠維持編制和軍紀,且戰且退之外,更多的便是無法阻擋的逃亡和混亂。
就在染血的防線之上,嘶啞的吶喊聲響起。
每個人眺望著坍塌的魔山,都再也剋制不住臉上的笑容,興奮歡呼,狂喜亂舞。
就在戰鬥結束之後,舞動的血色重新匯聚成剝皮之主的模樣。
這位支援者並沒有任何喘息或者休養的想法,在確定周圍並沒有其他的隱患之後,便向理查德和槐詩頷首致意,便再度化為血色洪流,飛向天外,奔赴其他的戰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