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仙人紛紛祭出法器,卻未曾想這水色妖物竟出奇高強,幾個來回竟反而重傷了他們。
遠在十萬八千里的青年坐在水邊,身旁放著一把黑鐵玄晶劍,他抱著膝蓋看著水面。
水面上,正是那妖物作亂的景象,旅店內早已一片狼藉。
一群修真人打了好半天,卻仍然遏制不住它。
他看了好一會兒,嘴角咧了下,露出顆尖銳的齒。
但轉瞬間,笑意便又消失了,沉沉的。
你失約了。
阿遊。
西華壁山山腰,躺在樹上的隨之遊打了個噴嚏。
她穿著大紅色的戲服,卻毫不顧忌在樹上翻了個身,懷裡抱著江危樓送她的劍。
籌備婚事至今已五天有餘,她苦思冥想了許久該怎麼一劍捅穿江危樓,但想來想去竟找不到個好時機。
起初,她想過應該在私定終身時殺了他。
但那晚她帶著他看風景,在劍上淨顧著說些奇妙的小几把話了,一時間竟然忘了。
後來,她便又想著在成親前殺了他。
但沒想到江危樓剛成掌門,正是春風得意,備受修仙界追捧的時候,忙得很。
這幾天她都沒有見到他。
今天便是接親成親之日了,最後的下手時機了,但是又在哪個時刻呢?
喝合巹酒?洞房?事後?
而且隨之遊更顧慮的是,她到底該說些什麼樣的臺詞。雖然直接翻臉當爛人是很爽啦,但畢竟天道在看,她總不能顯得太low吧,而且劍修證道,不帥一點像話嗎?
隨之遊想過騙江危樓是殉情,但他很難騙,萬一答應下來先捅她怎麼辦?
不然,就順其自然?
她腦子立刻又飛到了一個新的角度。
——那就是,不能笑場。
雖然捅完了就該突破飛昇了,但是不能笑,笑出來就不尊重了。
為此,隨之遊精心準備了些刺激眼睛的藥水,又深情朗誦了些話本子,只等正式演出。
一想到正式演出,她興奮的心情中有夾雜了幾分悵惘。
若是斬情證道,則必須先有情。
隨之遊已經投入了很多感情,每一次證道,她其實都紮紮實實地受了情傷。
她會難過很久,直到突破成功的喜悅覆蓋這一切,不過她突破成功也就需要倆時辰罷了。
東想西想許久,隨之遊聽見一道聲音喚她:“師傅!你該去接江危樓了!”
修仙界已強者為尊,接親自然也是強者接弱者。
隨之遊身份著實比江危樓高,自然也需要她親自去,再加上他受傷眼盲,也更需她攙扶。
她應了聲,懶洋洋翻身下樹,髮髻陡然亂了幾分。
鹿淞景看著青絲上晃動的銀簪,低聲道:“師傅,大婚之日,還需小心些。”
隨之遊納悶,“我哪裡不小心了。”
鹿淞景聽她一問,又看著她歪了的銀簪,銀簪的流蘇晃啊晃,讓他只覺得有些厭煩。
他道:“髮簪歪了。”
隨之遊:“我滿頭的髮簪,哪根啊?”
鹿淞景聞言便沒有再問,只是走近了兩步,伸手輕拈髮簪,卻在觸碰的瞬間被一道法術狠狠擊開手。
他怔愣了下,“這髮簪為何有術法?”
“啊?”隨之遊琢磨幾秒,恍然大悟,笑出了聲,“哦,我知道是哪根了。”
她伸手摸過那根銀簪,扶了下,解釋道:“江危樓送的,他應該是施了些術法在上面。”
鹿淞景沉默幾秒,不知如何接話。
他又問:“師傅知道他曾有一個師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