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馬一軍和劉二虎沒有到車站送我,送我的是五年前一起入伍的王著。坐在開往火車站的軍車上,胸前掛著入伍時一樣的紅花,揹著入伍時一樣的揹包,看著手中包上卻不一樣的字,光榮入伍變成了光榮退伍。再看看這座城市中倒流的一切,看看天空中飄飄灑灑的雪花,我走了,真的走了,我親愛的戰友,我親愛的部隊。
第七十六節 不捨的告別
看著站臺上不捨的送行戰友一個似曾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視線。阮小惠的出現讓我充滿了內疚。站在車廂裡的是我,車窗外的是她。相視無語卻早已淚眼模糊。想著我愛的遠在天國的張裕,再看著愛我的近在咫尺阮小惠,我已註定讓愛我和我愛的人一輩子心傷。不知不覺間阮小惠已走進車廂。
“子寒,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走?如果我今天不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完阮小惠已滿眼淚水。”
“對不起小惠,其實我……”
“子寒,你能帶我走嗎?我已經畢業了。我們可是拉過鉤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給不了你什麼,三年來我沒有給過你任何的幸福和快樂。小惠,把我忘了吧。去努力地工作去好好地生活。列車就要開了,你回去吧。”
阮小惠哭喊著對我說:“你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
送我的王著抱著傷心欲絕的阮小惠走下了車廂。列車啟動前的晃動中王著再一次走進了車廂。
“子寒,給,這是阮小惠送給你的。我把你的許多事情都和她說了,我想她會理解你的。再見了兄弟,保重。”
王著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子寒,你說過要送我東西的,忘了嗎?”
“我沒忘,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照片,照片是嗎?”
我從口袋裡拿出入伍是劉郅送給我們的照片,放在王著的手中。“著子,我走了,別忘了,想我們就拿出來看看。”
王著看了看已經發黃的照片,小心翼翼的裝進軍裝的口袋。“我會的兄弟,代我向劉郅和徐遠問好。保重,再見。”
伴隨著列車一聲撕心的鳴笛聲。當送別的人群在視線中漸行漸遠一刻,當王著對著我使勁揮手的那一刻,阮小惠拼命地想掙脫王著,最終放聲大哭。而我已經跟隨著伸向遠方的車軌離開這座城市,只剩下片片的雪花在淒涼的寒風中盡情飛舞。
開啟阮小惠送我的禮盒,盒子裡是一隻盛滿千紙鶴的水晶玻璃瓶,瓶口上是阮小惠親手寫下的留言。“我將每天對你的思念疊進了千紙鶴,願她張開翅膀將我帶到你的身邊,想你—就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與此同時,車廂的廣播裡也傳來了叫人潸然淚下的歌聲:“我的心,不後悔,反反覆覆也是為了你。千紙鶴,千顆心,在風裡飛……”
面對阮小惠的良苦用心,我清楚自己這輩子並不能與她並肩攜手。留下這瓶千紙鶴將會讓自己在經意與不經意間看見後而變的感傷苦楚而心碎不已。我開啟車窗;將盛滿阮小惠對我的牽掛撒向車外;看著手中的千紙鶴在寂靜的夜空裡偏偏起舞,伴著銀白色的雪花我的心也在空中輕輕地哭泣……
第七十七節 往事與高天有關
大約過了1個小時左右,列車在第一個經過的小站停了下來。我開啟車窗看著外面,一個推著流動車兜賣小食品的大姐嘴裡不停的喊著:“泡麵火腿腸,花生啤酒香腸了啊,烤雞烤鴨二鍋頭,山西最香兔子頭啊……”
看著賣食品的大姐聽著她嘴裡喊出的兔子頭,我又想起了那個愛吃兔子頭,我們喜歡叫他“兔子”的東北戰友高天。喜歡在夜間站崗結束後用口袋裡僅有的那點錢買上兩個兔頭和啤酒,然後匆忙跑過來對我說:“子寒兄,你也整一個,我知道一個不過癮,可咱現在不是囊中羞澀嗎,等我復員了就開一家兔頭專賣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