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沒有聽到一點他的聲音。若不是飄揚的門簾外隱約露出他素色的背影,我真的要以為這世界上只剩我一個人了。
悵然間,馬車停了下來。
“非心,到了。”是李斐的聲音。
潛意識裡不想他看到我的窘狀,我艱難地支起身,腳上用力卻站不起來,於是只好伸直了雙腿向車外小心地挪動。輕輕掀開簾子,不用抬頭,我知道李斐正注視著我。
“師兄,路上一切還好吧?”我停下來,雙腿耷拉在馬車外,趁機呼吸一了下新鮮空氣,腦筋頓時清醒了不少。
“應該沒有被人發現……哎小心!”
我擋住他伸出的雙手,一口氣滑下馬車,雖然身形還是不穩,但總算結結實實地站在了地面上。
因為不方便在白日上山,所以馬車停在了一個離進山之路比較近便的小山坳裡,等到夜幕降臨之時再趁機上山。
已是正午,周圍靜悄悄的,夾雜著青草味的清風吹拂著遠處的綠樹,一波一波的盪漾開去,形成了密不透風的天然屏障。
李斐找了處僻靜地方暫且藏好馬車,回來時,我已經挨著一棵蒼天大樹坐下休息了。
腳下潺潺溪水,叮叮咚咚地流向遠方。
他沒有坐過來。我低頭聽得幾聲細碎的腳步聲,李斐人已走到樹的另一側。
一陣靜默。
本就不善交談的我,雖然因為身後隔著樹看不到他的臉,卻更覺得尷尬。隨手扯了一棵小草捻在手中繞圈圈,我看了看天色,太陽還高著呢,總不能一直坐著不說話吧……
“師兄?”看來還是我來找些話題吧。
“嗯?”李斐筆挺地站立著,輕輕應了一聲。
“你知道二師兄為什麼老是見了我就笑麼?”一想到二師兄那張蒼白的臉,腦子裡就不斷地閃著問號。
“嗯……”他似乎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是打賭贏了吧……”
“哦?打賭?什麼賭?”拿我打賭?!真是的,害我以為方夕巖見了我這小師妹有多高興呢,原來拿我打賭?!
我乾脆站了起來,扶著樹幹探過頭去看著李斐。憑風而立的他沒有回頭看我,只是突然倚向了背後的樹幹,淡淡地說道:“賭小師妹你會叫誰第一聲‘師兄’……”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他離我好近啊,近得幾乎可以看到他臉上細小的毛孔。
不自然地扭回身子,也靠在樹上——想起來,我確實是先叫了方夕巖‘師兄’沒錯,只不過他們的賭注是什麼呢?依方夕巖聽到我叫他師兄的得意勁兒,這賭注一定小不了。
“師兄,賭注是什麼啊?”
“呵……”李斐禁不住輕笑,“贏了的人可以一月不管堂中的大小事務……”
“哦……”我恍然大悟地跟著笑了起來。方夕巖這人現在倒還真是樂得清閒呢……五道堂雖說是皇家的地下偵察局,但除了鏢局的業務之外三天兩頭也少不了往外跑,看方夕巖那逍遙派的作風,這次得了一月的假期,肯定得意死了吧?怪不得呢……
“那下個月,你跟大師兄不是會很累嗎?”
“倒也不一定。身在五道堂,並不是每月都有事可查的。只不過,一有事就必定是大事罷了……”
“嗯,說的也是。”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累贅,我也是五道堂的人啊!可是我現在能做什麼?莫名其妙地有些愧疚。“可惜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要不……”
“非心……”李斐突然打住我。
“嗯?”
“你現在也是在執行任務啊……”
“……嗯……”
靜靜的午後,靜靜的風,還有靜靜的溪水叮叮咚咚。
我和他各自倚著樹幹一側站立著,間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