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幾句,更多的則是安享著靜默。
儘管交流不多,可是我內心一直緊繃著的某處卻意外放鬆了下來。
他是一個像我一樣喜愛靜默的人。
而記憶中的某個人,不是這個樣子。
還在現代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人。
那是莫名的思念經歷了長久的歲月累積出來的情感,相識十幾年,我一直記得他,惦著他,心心念念地以為,這就是刻骨銘心的愛了。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孩,心裡存著他的影子。
我常常想,單戀是多麼的卑微啊,生生地折磨著你,而你卻並不能因此向誰要求什麼。
所以,我只有強迫自己忘記。
忘記自己曾默默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忘記從他人口中聽來的隻言片語,也忘記腦海中,那雙深深銘記的眼睛。
天邊的日頭漸漸隱入山坳,大地瞬時黯淡下來。
“師兄不便久留,還是快請回吧!煩你告訴師父,我不會辜負他的囑託。”沒有月光,我依舊看不清他的臉,卻感覺得到他的目光,真誠而關切。
“……嗯……”卻看他剛抿住嘴想再說什麼,卻怔了怔,爾後點燃燈籠遞給我,衝我堅定地一笑,兩手抱拳拱起,“保重!”
我依樣學樣,“保重!”
轉身背對著馬車的嘶鳴遠去,我摸出隨身掖著的路線圖,慢慢展開在眼前。
餘下的山路要我一個人步行上去。夜色不覺更深了,腳下傳來幾聲幾不可聞的蟲鳴,夾著我細碎的腳步聲,伴著習習晚風迴盪在浩渺的林葉間。
心頭一輕,淡笑前行——原本以為這鳳溪山的夜晚一定異常陰森恐怖,這下反而讓我大舒一口氣。沒有月光的指引,我只能借由燈籠黯淡的光芒,拖著沉重的雙腿,仔細尋找比對著前方的路。
第三棵榆樹左拐……直走五十丈……五十丈……
登上臺階右轉……
幸好在現代總是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否則現在一定會嚇得半死——我不由得慶幸著。吃力地爬上通往山頂的層層石階,汗水已經浸溼了衣領。唉,二十幾天出的汗都沒有這一次出的多——我停下腳步,抓起臂上纏著的披帛擦了擦臉和脖子,順便把路線圖塞回了身上。
還剩幾個路口就到了,慢慢來吧。
這麼想著,就順手把燈籠暫且擱在路邊,打算坐下休息一會兒。沒曾想一陣風剛巧不巧地吹來,我伸出手眼看著燈籠向山下一歪,接著幾個打滾之後就地燒了個精光。
無可奈何地輕笑,心想還沒出師就先出了洋相,以後千萬不能再這麼粗心大意了。
驀然回首,瞥見遠方拐角處突然閃出一點星火,等光點越來越大時,我才驚覺一定是有人向山下走來,而且是衝著我的方位。躲又無處躲,跑也無力跑,看來只能靜待他走近再隨機應變了。
果然,行至幾米遠處,來人“啊”地驚叫了一聲,可很快,一個女子提著一盞燈籠大方地出現在我面前。
“哦,原來是位姑娘……”她的聲音落地有聲,卻又帶著溫柔之氣,聽來沒有絲毫敵意。
我稍稍卸了戒備,向她一福,“小女子不巧失了燈籠,還望沒有驚嚇了姑娘……”面如滿月之姿,果真是個美人呢……
“哪裡哪裡……”她的燈籠湊近提高了些許,我這才想起自己仍帶著面紗,不禁低頭輕撫了一下發絲,僅露在外的雙眼瞥到燈籠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沈”字。
“姑娘一個人嗎?”
“嗯……剛剛與友人分手……”我故作羞怯地側了側身子。
她會意一笑,卻又想起什麼似的馬上緊張起來,“哦,姑娘可曾看見一隻白色的鸚鵡?”
“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