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到地獄落得太快了,魏榮也只好叩頭謝恩,“臣遵旨。”
譚音還不解氣,冷聲訓斥道,“不識抬舉,若不是他自己有犯錯朕又豈能治罪。”
這句話好像就是在明著告訴他,沒錯朕就是在針對他怎麼樣?
被他那略略受傷的語氣刺了一下,譚音的確不是那種給人生安個罪名的人,他這般取鬧倒顯得他不講道理了。魏榮又叩頭,無比真誠地說,“臣剛才失言了。請陛下息怒,臣既立誓為陛下肝腦塗地,又怎敢有怨。”
聽他這麼說譚音才稍微消了消氣,可語氣還是不善,“既然如此魏卿今日留下陪朕用膳吧,晚上,我們許久也沒有同塌而眠了。”說到這不善的語氣消了很多。
“是。”
然而魏榮腦子裡的咆哮是:我什麼時候跟他同塌而眠了,哪次不是他休息我在旁邊伺候?除了那次,等等這難道?
魏榮感覺好憂傷,難道接下來在宮中他都要被這麼對待?之前營帳裡還好沒什麼人知道,宮裡人多嘴雜,免不得傳出去。萬一傳開了,百姓怎麼看他,手下將領怎麼看他,師姐怎麼看他,地下的趙小姐怎麼看他?……趙小姐就這麼被設定為已死亡了?
他深深地瞭解譚音的脾氣,他下了的決定多半是沒法改的,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勸說他饒趙嫣一命了。
第三十四章:番外:活下去才有希望
——顧語恩:他的溫柔,我懂
晚膳,隨侍譚音的下人們直直叫苦,這陛下是怎麼了?過去兩人好的如膠似漆的,現在怎麼一個滿面寒意,一個心事重重,這冷地快要凝聚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啊?我們當下人的很為難好不好?!
譚音當然不會去發覺下人的內心獨白了,但他能看出魏榮心事重重,據他對魏榮的瞭解,他此時想的事也無非是那幾樁。
“御廚的手藝可還合口味?”譚音突然開口,卻並沒有什麼突兀,彷彿這發了一天火的不是他。
魏榮有事求他,自然附和道,“刀工細緻,入口即化,不愧是給天子做的美食,能與陛下同桌,臣實乃前世修來的福氣。”
看著他一連串誇了這麼半天,即使知道他有事相求,譚音也忍不住微笑,“那魏卿前世定是修了萬年的福。”
雖然感覺自己被調侃了,但魏榮還是配合地介面道,“那是自然,能得陛下寵信臣甘願折萬世福源。”
“可說到這世上最美味的,還是那時。”譚音放下玉箸,懷念道,“五年前的西域大漠,無水無糧五日,即使是一塊饃片,也勝過這珍饈萬分啊。”
五年前他和魏榮被敵軍追至與大軍失散,在那大漠中將近渴餓致死,所幸最後走出了這荒漠。
在譚音的溫情攻勢下,魏榮又一次屈服了,嘆道,“飢時易為食,飽時難為味,陛下有此體會才更能體恤蒼生……啊……”
魏榮的最後一聲驚叫是因為譚音執起他的手腕,譚音望著他肌肉均勻的胳膊,翻過內側是白皙的嫩肉,魏榮雖然常年在外風吹日曬,臉色偏紅潤,但被遮擋著的四肢卻比譚音還要白嫩。
譚音輕撫過他內側的傷疤,彷彿在想什麼,柔聲問道,“魏卿可記得這是何時所傷?”
魏榮眼瞳一下子放大,又匆忙搖頭,緊張到了極點似的,道,“臣不記得了,大概是訓練時誤傷吧,時隔已久,陛下不必為臣擔憂。”
“時隔已久……”譚音默默唸著,眸中的漆黑深不見底,最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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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兩日沒有進水了,最後的水已經喝光,譚音的意識開始混沌,他本來體質就比魏榮弱,更何況還要連日的前進尋找出路。昏昏沉沉的醒來已經是半夜,他嚐了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