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鐵鏽的味道,身上又有了力氣。
魏榮還在他身邊,沒有開口,大概是為了保留力氣,他只是輕輕地扶起譚音,堅定地朝向東的方向走去。
白天烈日當空,無法前進,能移動的時候也只有晚上了,魏榮是習武之人,也是軍人,有力撐起他的身體,不知道走了多久,不是腿腳痠軟,而是真的沒了力氣,譚音經不住餓,長期的飢餓讓他心慌,連身體都在發抖沒力……
罷了,也許要葬在這裡了,譚音緩緩的閉目。
魏榮感覺到他沒力氣了,他的眸子閉著,原本的銳氣挫去了不少,華貴如刀刻出來的俊容沒什麼神采,全是倦意。
魏榮嘆了口氣,月將西去,天空即將乍亮。他輕輕放下譚音,取出隨身帶的匕首。
他沒察覺譚音的眼珠轉動了一下,而是自顧地劃開胳膊內側,另一隻胳膊托起譚音的頭,血成股地流入譚音口中。
譚音本能地吞嚥,因為缺水魏榮流出的血都是鹹的。譚音強忍住才沒有落下眼淚,他是醒著的,可只能假裝沒有意識。
接下來幾次也都是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發生的,雖然看到魏榮越來越虛弱,他都假裝不知。哪怕再不捨,也要活下去。
活下去,這天下才是他的。
慶幸的是過了五天他們總算走出了大漠,這個人則如同軟釘一樣釘入他心上,再也無法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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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師爺,你怎麼進京了。”
宮丘益驚異地望著深夜造訪的顧語恩繼續絮叨著,“你不是婆河州太守嗎?陛下准許你來京嗎?”
顧語恩嫣然一笑,拿出一展黃綾給他看,“承聖上厚愛,小人升遷了。”
宮丘益一時摸不著頭腦,雖然封官時給顧語恩的加賞確實是少了些,但這延後的加官進爵也不是譚音的作風啊,這說來恐怕只有一個原因——魏榮。
“說實話,你是不是搗了什麼鬼,惹到皇兄了?”宮丘益斜了她一眼,一語道破。
尹子顏暗歎這傢伙怎麼變聰明瞭,還是因為太瞭解譚音了?想到著尹子顏的臉色沉了下來。
宮丘益:“……”為何突然瞪我?
顧語恩苦笑,“恐怕是的,我本以為以陛下的性格不會與榮榮為難的,想來是不是途中發生了什麼。”
宮丘益莫名其妙地回憶著,喃喃道,“沒有吧?”
聽她這麼說,尹子顏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宮丘益酒後亂性地投懷送抱那夜,莫非……
宮丘益:“……”他這扶額反省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看著他倆眉來眼去,顧語恩坐不住了,乾咳兩聲起身作揖道,“小人先告退了。”
宮丘益(驚呼):“別走!”
尹子顏(笑):“師爺慢走。”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顧語恩識趣地抿嘴笑道,“小人便不打擾了,祝二位有個愉快的夜。”
宮丘益快哭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又惹到這個祖宗了?直到被尹子顏抱到床上才反應過來求饒,“顏,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尹子顏笑吟吟地吻了下去,認真地回答他:“不能。”
這京都還是太冷,顧語恩匆匆走向馬車,車旁的人靜靜地站著,直到看到她來才有些反應。
“怎麼不在車裡等?”顧語恩笑著伸過手去捂他的手,在燒著爐火的房裡呆過她的手還是溫熱,而柳冬陽的手已經凍得冰涼。
柳冬陽沒有回答她,而是拉著她的手扶她上馬車,有種執拗的溫柔。
顧語恩問了很多,柳冬陽才開了口,“怕你此行危險。”
顧語恩望著他,一笑嫣然魅惑,“這是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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