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這世聲音都沒有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蜷縮在黑暗中,忍受著一波接一波的餘震,忍受著從外面漏進來的傾盆大雨,等死!
她心裡其實早明白了,爹孃這是帶著弟弟逃生,棄她而去了.但是當時不願承認,一直在腦中想著他們倒塌的房子,在努力救她,因此才會沒有任何聲音。
她哭,哭到眼睛紅腫,生音嘶啞。
她等,從失望等到絕望,再從絕望等到麻木。
她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刻,當壓在頭頂和身周的殘
瓦斷木被挪開,當她終於能夠在天光下舒展開身子時,她抬頭,著見
了他。
他就那樣挺立在刺眼的日光之下流露出掩也掩不住的失望,他說:“不是她!”
然後她的眼睛就著不見了,那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哭得太久,驟見日光後的短暫失明。
她聽見身周亂糟糟的,有許多聲音在說話。
“這小姑娘還真是走運,頭頂就就是房梁,被架住了,沒砸到她身上.只受了點輕傷。”
“是這場面落得好,瞧見沒,她家邊上那房子起了火,要沒有雨她不被砸死,也要被燒死燻死。”
“再挖挖看,興許底下還有人。”
隔了許久,久到別人將她放到木板上往城外抬時,她才聽見他再次出聲。
他問:“有沒有看見你姐姐?”
舒悅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答的,也興許她根本就沒有說話,反正他是懂了,接下來說話時,話氣裡帶的失望比他先前面上流露出來的
還要濃烈。
他說:“救你真是個意外。”
他說:“希望你的品行,跟你娘不一樣。”
他還說:“醜話說在前頭,養傷的這段日於裡,你最好安分守己別惹事生非,否則我隨時都會趕你走!”
第186章不甘心
舒悅一晃神,從回憶裡轉醒過來,看見的仍是昂然挺立在她眼前的顧熙然。
她低下頭,輕聲回答他的問題:「我記得。」
顧熙然說的那些話,她當然全都記得!
因此她才不斷的回憶那個顧家丫鬟的一言一行,學著用柔緩的語調說話,措辭儘量簡雅,學著優雅的舉手抬足,娉婷嫋娜的輕扭腰肢,微動衣襬,步步生蓮。
她知道顧熙然對她娘沒有好感,於是就一直沒有提起過她娘,只是將「弟弟」兩字掛在了嘴邊,說起他時總是面帶憂鬱,擔心他吃的不好,穿得不暖,手足之情躍然而見。
事實上,她壓根就不擔心她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早在他隨同爹孃棄她而去時,她就視他如陌路之人了,甚至暗地裡還時常詛咒他,幻想有一天自己嫁進了大戶人家,外出寺廟燒香,看見她爹孃帶著她弟弟在廟旁乞討,這時候她就會走過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神氣鄙夷的望住他們,譏諷的問他們是否後悔當初將她拋棄不顧,再大方的丟一吊錢給他們,讓他們滾出自己的視線。
舒悅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討好顧熙然,做足了一切能做的事,可是從來沒見顧熙然多瞟她一眼,他總是惦記著舒歡舒歡,沒命的找她,於是她覺得唯有除掉舒歡,才能讓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因為即便她們兩人的容貌不像,身上卻流著同樣的血!
念及至此,她心下略定。
舒歡已經被她除掉了,即便不死,顧熙然都不可能再要那樣一個骯髒汙穢的女人了,她還有機會,藉著攀上顧熙然,步入那個她做夢也想去的顧家!
「姐夫--」舒悅想著,可憐兮兮的抬起眼來:「我沒有惹事生非,是你那親隨……」「夠了!」顧熙然不耐煩的打斷她道:「我先前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沒有人是傻子,我那親隨要真想做甚麼,只怕你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