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星等抬頭一望,此驚非同小可,在城牆上有兩個黑衣,手裡各有一大桶煮得熱沸沸的滾油,正待淋下。
黃天星大喝道:“退!”
但前面的人已退入城內,後邊的人尚不知發生何事,城門只有半尺,進退談何容易,前衝已然不及,城內又是一片曠場,無處可躲,(沸油又不是雙手可以接得下的)眼看黃天星等立即就要遭殃。
就在這時,在城門正面牆頭上,忽然射出一道白光,其快和急,已到了無法形容的階段,“颼”地插入城牆上兩名正欲倒油的大漢其中一人的額頭上。
那大漢立時倒栽下城牆去。
另一名大漢一驚,不敢再倒油,長身而起,半空拔刀,而那牆頭上又是白光一道,閃電射出!
這時老頭拄杖大喝道:“下來。”
那持刀大漢急急沉下,白光自他發頂急劃而過,待這大漢落地時,幾絡被白光削下的髮絲,兀在空中飄浮!
這大漢唬得臉都青了。
那兩桶滾沸沸的油,仍留在城上。
那黑暗的圍牆上,正冷冷地端坐著一個人,一個腿部被廢去的白衣青年。
無情竟不在轎子中!
他是在什麼時候到了城頭上。
他是早已看出異樣,所以才躍上城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栽倒下來的大漢額上嵌入一柄飛刀,四寸長,全沒入額角,這大漢在沒有摔下來之前便已斃命的。
這時楊四海、刁勝,及那名持刀大漢,已扇形排在那老頭子的背後,老頭子虯髯灰白,而雙目眯成一細縫,卻射出令人心寒的異光!
這邊的戚紅菊、姬搖花、梅、竹、蘭三劍與姚一江,都已搶進來了,城門也完全被推開,眾人也一字形排著,彷彿兩陣對峙。
突然這老頭髮出一陣震天狂笑,震得各人耳朵嗡嗡作響。老頭兒笑聲一收,雙目狡如狐狸,道:“好!好個無情!”
黃天星已氣得七竅生煙,心念一動,想起一個人,問道:“你是薛狐悲?”
老頭兒仰天長笑道:“連淳于洋四弟、雷三弟都死於你們手中了,兔死狐豈能不悲?”
黃天星的臉也被氣黃了:“那你們也不是楊四海、刁勝了?”
“楊四海”往臉上一抹,竟成了另一個人:“我是‘魔頭’手下。”
“刁勝”摘下人皮臉具:“我是‘修羅四妖’的大妖。”
黃天星的臉由黃氣青,怒道:“那楊四海、刁勝在哪裡?”
“刁勝”笑道:“我這人皮面具是人的皮做的,用誰的臉皮最合適做,你當然知道。”
黃天星的臉又由青氣白,怒道:“那麼北城裡的人呢?”
北城已死寂一片,空洞洞的什麼人也沒有,難道北城裡的人已遭毒手了?、黃天星的臉完全通紅,已動了真怒,“好!薛悲狐,今日,我要替北城報仇!”
薛狐悲又矮又胖的身材,看去有說不出的臃腫,唯獨是一雙眼睛又毒又猾。
“你們雖破了我們第一關,但不等於你們就勝了,我也不想放過你們,我們遲早要打上一場的。不過,只是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截斷你們的兵力,把困在城裡的人用沸油淋死、一網打盡的?”
黃天星聽薛狐悲順口道來,無所不自在,氣到鼻子都歪了,但他是忠厚人,不想領功勞,因此斷然道:“不是我發現的,是這位小哥兒要我們問守門的老王去哪裡的,我來過這裡十幾次,每次守門的都不同,那有什麼‘老王’?那時我才生疑的。”
“小哥兒”就是那名使“斷腸劍法”的青衣童子,只聽他機靈地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咱公子要我向黃堡主說的:他還叮囑我們隨時防範姓‘楊’的與姓‘刁’的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