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沒本事;在受命為少師之前,皇上召見自己的時候言語之中便多多少少埋怨幾名太子的講師學問不濟,太子學無寸進,就算不是自己的錯,將來皇上心目中還是會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太子可是皇上的獨子啊,皇上對太子雖然嚴格,但誰都知道皇上護起短來也是比誰家父母都不輸的。
楊廷和心有所動,但口頭上決不能認輸,正色道:“我楊廷和認為一是一二是二,萬事都有規矩方圓,學問也是如此,就像寫詩一般,作詩必有韻,有韻必要壓,都是有規矩道理的。”
宋楠呵呵一笑道:“不押韻又如何?”
楊廷和道:“那便不是好詩,毫無意味可言。”
宋楠心頭暗笑,心道你若是到了後世看看那些事,你會恨不得拿繩子把自己勒死,什麼‘一隻貓尾巴上的月亮就像是一坨屎。’什麼‘風裡的一隻斷手上下揮動,噴出一團白色的牛奶’云云,被詩壇奉為經典;還好楊廷和不知道這些,不然他會直接發瘋。
“楊學士,在下並非跟你狡辯,我認為有些規矩不必太在乎,你說詩,我便也說詩,便是不守規矩的詩,也同樣不失為好詩。”
“胡言亂語。”楊廷和今天算是被宋楠弄昏頭了,好容易逮到宋楠錯處,頓時嚴厲呵斥。
宋楠道:“你不信麼?我便試著寫一首,請楊學士品鑑品鑑。”
眾人一聽頓時驚訝不已,這宋楠要當著楊廷和的面寫詩?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麼?見宋楠鋪紙磨墨居然真的動起手來,驚奇之下,躲在外邊偷聽的劉瑾張永等人都呼啦啦湧了進來,楊廷和也覺得好奇,也顧不得呵斥劉瑾等人沒規矩,一干人都看著宋楠,只見宋楠提筆蘸墨,在宣紙上刷刷刷寫下幾行詩來。
楊廷和看了此詩,頓時覺得三觀竟毀,整個人都傻在當地了。
詩曰:
日照香爐生紫煙,一行白鷺上青天。不見年年遼海上,誰念西風獨自寒。
再一首:
落魄江湖載酒行,但願長醉不願醒。滿堂花醉三千客,不及汪倫送我情。
第一五八章 首輔
楊廷和頭大如鬥,在他的經驗裡從未見過人如此寫詩,宋楠是將他人詩句摘錄組合,一首詩實為四首詩的組合,讀起來雖然有些怪怪的感覺,可偏偏又覺得挺不錯的。
“這……豈有這種寫詩法?”楊廷和瞠目道。
“楊學士只說這樣的詩句是否可供一看?”宋楠笑道。
“這個……勉強可入目。”楊廷和倒也實話實說。
宋楠笑道:“能勉強入楊學士之目也算是在下的榮幸了,這是我戲謔之作,雖不登大雅之堂,但我只想說明一個道理,規矩是規矩,但也並非不可打破,打破規矩也未必全是壞事。”
楊廷和愣了半晌道:“算是也有些道理吧。”
宋楠道:“楊學士乃當今飽學之士,皇上請你來教授太子,自然是因為學士肚裡有貨,我並無指手畫腳之意,只是和楊學士抱著同一個目的,讓太子殿下能學到真道理、真文章,如此無論是您還是我這個小小侍讀也算是盡了職責了,楊學士考慮考慮。”
楊廷和靜立半晌,開口道:“今日便到這裡吧,我回翰林院想一想,或許你說的對,我須得好生思量一番如何教授太子了。”
宋楠拱手道:“恭送楊學士。”說罷眼神暗示呆若木雞的朱厚照等人,朱厚照明白過來,起身道:“送楊學士,楊學士辛苦了。”
楊廷和還禮,默默轉身離去,眉頭緊蹙,似乎還在思量宋楠的話。
楊廷和離去之後,朱厚照一蹦三尺高,拉著宋楠的胳膊道:“宋侍讀,有一套啊,三言兩語便將楊廷和給說跑了,哎呀,我還擔心他會翻臉給你好看,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