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枕頭上,他能看到傅聞璟的樣子。黑西褲白襯衣,衣袖上捲到肘部,小臂的青筋凸起根根分明,眼睛一眨不眨,鼻樑挺直,下頜繃緊,全神貫注,沈良庭覺得傅聞璟這幅樣子很帥,帥到足以分散注意力,讓他一點都沒覺得疼痛,怪不得說戀色不迷也是一種英豪,“你不用緊張,真不疼。”
“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是怕誰疼的?”傅聞璟抬眼看他一下,唇角上翹微微含笑,雖然嘴上這麼說,手上還是很小心,
圖案面積不大也不復雜,還是紋了三個多小時,因為太專注,手握針久了就會僵麻,傅聞璟直起身,擦掉鼻尖沁出的汗,“今天先這樣吧,我手要抖了。”
然後用紙巾擦掉沈良庭面板上多餘的血和墨水,用酒精再次消毒清潔,敷上軟膏,貼上保鮮膜,防止出現感染。
沈良庭坐起來,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後背,花朵已經成形,向下延伸的根莖和枝葉還沒全部完成。花瓣繁複,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在肌理分明的白皙背脊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傅聞璟走過來,低頭隔著保鮮膜吻了下他後背的玫瑰,“小瘋子,疼也不怕,這世上還有你怕的東西嗎?”
沈良庭臉紅了,他和傅聞璟一下變得很親密,中間好像完全不需要過渡期。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相處過很久了,也太瞭解彼此。他沒想過被愛的感覺這麼好,好像他變得很重要,是心頭血、是眼中珠,被人一心一意的珍視,夙願成真,讓他從內往外都充盈著一種奇異的滿足和喜悅。一切圓滿到不真實。
從傅聞璟懷裡出來,沈良庭翻看了下亮著屏的手機,已經積了不少訊息。
沈良庭拾起一旁的襯衣披上,遮住身體,他對著鏡子扣好釦子,打領帶,修長手指翻飛打出一個飽滿的溫莎結,“我等會要去趟公司,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了。”
“還要特地去公司加班?”傅聞璟單手插兜,“是誰叫你過去的,出了什麼他們自己處理不了的事?”
沈良庭抬起一隻手扣袖釦戴手錶,袖釦是一顆水藍色的寶石,像人魚眼淚,“嗯,很嚴重,我不能不去。”
“我讓人準備了龍蝦和牛腩,是你喜歡的。”傅聞璟沉聲皺眉,因為計劃被打亂。
“抱歉。”沈良庭面露遺憾,“這次太突然了,我本來是想休息一天的。”
過了會兒,傅聞璟吐出一口氣,先妥協,“知道了,處理完事情就早點回來,不要睡在公司。”
傅聞璟把人送到玄關處,看著沈良庭換鞋,等臨出門時,突然說,“你忘了什麼?”
沈良庭抬起頭,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折回來,用手握住他的小臂,乖乖地踮起腳要親他。
傅聞璟卻側頭躲開,“我們的約定是什麼?”
沈良庭白皙的面孔一怔,漆黑的瞳孔注視他,隨後低頭用牙齒咬住指尖黑色的皮料,一點點脫掉手套。
白色的牙齒咬住黑色小羊皮手套,眼睛始終上抬看著人,長而直的睫毛下是一雙明亮瀲灩的眼睛。
傅聞璟輕輕一吸氣,也裝不出生氣的樣子,伸出手指揉了揉他的耳朵,“良庭,你真漂亮。”
手套被脫掉,露出燙傷後顏色深淺不一的手。
沈良庭有些彆扭地笑了下,用這雙僵硬的不敏銳的手捧住傅聞璟的臉,燙傷的手和俊美的臉對比,有一種扭曲割裂的不和諧,他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聖徒親吻聖骨,親近不可碰之物,碰了就會有火燒無花果樹,有烈焰焚城。明明他們兩個不該接觸,可他還是碰了,所以從天降下來災罰,這是因也是果。
“為什麼不讓我戴手套碰你?”沈良庭奇怪地輕聲問。
“因為不想有什麼阻隔在我們之間。”
沈良庭似懂非懂,他貼上去,嘴唇貼著,先是觸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