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擋不住此樹枝繁葉茂,蓬蓬勃勃。見那樹下一家小小的酒肆,橫挑出一面招旗正迎風招展,上面寫著:杏花酒館,四個大字。正然散發陣陣誘人酒香。看那店時:
古道孤村,路傍酒店。楊柳岸,曉垂錦旆;蓮花蕩,風拂青帘。劉伶仰臥畫床前,李白醉眠描壁上。社醞壯農夫之膽,村醪助野叟之容。神仙玉佩曾留下,卿相金貂也當來。
敖適肚中飢渴,當時踱步進來。就窗坐下便叫:“沽些酒肉來交爺吃。”那店家應了一聲,滿滿地執壺酒,一個托盤,上面兩碟熟肉,幾樣小菜。一雙箸送將上來。說一聲:“客官慢用!”敖適著實飢了,捉住筷子,不管好歹吃將開來。一會將那酒肉就都吃了。起身來,踉踉蹌蹌就望外走。卻被那店家一把扯住道:“爺呵!敢是忘了飯錢?”敖適道:“某家向在天宮日吃三餐,夜眠一榻。自有人伏事周到,並不曾見何人與我要飯錢,你這廝卻問我怎的?”那店主道:“你這廝敢情是瘋的!什麼天宮地下?不要錢,有何人來做買賣?好好的納了錢,著你走路。”敖適道:“其實無錢,向後再還給你就是。”店家道:“我向來不認識你,如何就說出奢借之話來?交我日後沒尋處。真個無錢時便扒了你這身衣裳,小的我去當鋪辛苦一趟,也抵得飯錢。”敖適聽說跳將起來,叉開五指劈臉甩了店家一個耳光。店家捂著半邊臉直撞到那廂去了。
敖適罵道:“量你這廝到的那裡?敢說出扒我衣裳的話來?我本待打殺你,爭奈你是個良民,好好的饒你去罷。”轉身走出店來。那店家捂住半邊臉直叫:“晦氣!”
敖適自出店門絲毫沒了迴天之念,只是四處耍玩。時值秋季當真景色宜人。但見:
天高雲淡雁翱翔,鴉鳴深處落枯楊,秋楓著豔霜花晚,風拂丹桂滿飄香。
敖適一路賞心不倦,忽見對面一股青氣沖天而起。迎面一道人氣宇軒昂,正然走過來。但見他:
頭頂華陽巾,身穿黃素袍,腳下登麻履,腰繫呂公絛。
微飄三鬚髯,祥光繞周遭,提籃背神劍,手把魚鼓敲。
口中朗朗吟道:
“暮宿蒼梧,朝遊蓬島,朗吟飛過洞庭邊。岳陽樓酒醉,借玉山作枕,容我高眠。出入無蹤,往來不定,半是瘋狂半是顛。隨身用提籃背劍,貨賣雲煙。人間飄蕩多年,曾佔東華第一筵。推到玉樓,種吾奇樹,黃河放淺,栽我金蓮。捽碎珊瑚,翻身北海,稽首虛皇高座前。無難事,要功成八伯,行滿三千。”
敖適見了,認得是八仙之呂洞賓,號:‘純陽子’忙上前拜揖道:“道兄,小弟稽首了。”洞賓亦笑道:“元帥,貧道稽首了。”敖適道:“不知道兄從何處來,要往那裡去?”洞賓擄須笑道:“貧道從白雲飄渺鄉而來,要去雲遊四海,普度眾生矣!”敖適笑道:“堪羨堪羨!弟久聞道兄自黃粱一夢,隨鍾離權習道,學的長生妙訣,超離生死,酒醉岳陽樓,三戲白牡丹,恁的瀟灑。著小弟十分敬仰。不期今日相遇,不是緣分還是甚的?”
洞賓笑道:“貧道自邯鄲道遇鍾離師父,了悟三生,一斷嗔欲,二斷愛yu,三無煩惱,四無恐怖。那些年少時的勾當,誤人子弟,快莫說起。”敖適道:“兄之大名聞名天下,四海皆知。又何太謙?”洞賓笑而不答。敖適忽見洞賓揹負降魔太阿劍,不知高低,即問:“久聞道兄有一寶劍,言人姓名住處,即能取人頭於千里之外。不知兄所揹負的是否?”洞賓答道:“貧道所背,正是此劍!”敖適喜道:“既是此劍,不知果真有此飛起斬人頭之靈顯否?”
洞賓答曰:“此言非虛!”敖適道:“既有此靈顯;道兄何不演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