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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很疼。她能感受到裴渠近在咫尺的體溫、呼吸,小小的身體便似乎蓄滿了無盡力量。

九年前他將奄奄一息的她從屍堆中翻出來,而今,她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終南素來不易行,而這口氣卻撐著她帶著裴渠最終抵達了山上道觀。

——*——*——*——*——

裴渠努力回想了一番,很多事卻記不大明朗。他環顧四周,只見小案上靜靜焚著薰香,而香爐旁邊則是數不清的白布條與藥罐。

“郎君千萬不要亂動!”一名小道士推門而入,見裴渠試圖翻身,立刻衝上前阻止。

裴渠辨出了那小道士的模樣,確定自己此時的確是在觀中。

是南山將他送來的嗎?

那麼,南山在哪兒?

裴渠罔顧勸阻想要坐起來,那小道士趕緊上前按住他肩膀,又心疼地伸手去摸摸自己方才耐心給他捆好的布帶,委屈說道:“貧道剛給郎君換了藥!看!又滲出血來了!”他方才捆得很是精心,可不想這麼快就又換一次。

小道士欲哭無淚,裴渠看看他,卻還是坐了起來。他唇色白得有些可怕,小道士不高興地瞪瞪他:“郎君要是再昏過去,貧道要被師尊責怪的!”

“不會讓你為難的。”裴渠聲音十分嘶啞,說話時牽動傷口都疼。他低頭忍了會兒,又問:“我只想知道,與我一道來的那位娘子,現今身在何處?”

小道士見鮮血不斷滲出來,實在看不下去,於是轉過頭去取藥瓶及白布帶。

裴渠又問了一邊,他這才有些蠢蠢地回說:“不知道,那邊有師尊照看著,好像沒什麼問題。”

小道士絮絮叨叨,低頭裁好了白布帶,趕緊又跑到他面前來要給他換藥。

裴渠伸手擋了一下:“先慢些換藥,我得去看一看。”

小道士高聲嚷道:“不行!師尊說……”

他話還沒說完,道長雲冠子便已走到了門口。雲冠子前腳踏進門,小道士就大聲告狀:“這位郎君特別不聽話!他非要下床行走!剛剛才換的藥,這會兒白布都快被血浸透了!”

撇清自己的責任後,小道士聰明地往後一退,將位置讓給了仙衣飄飄的師尊。

雲冠子不急不忙走過來:“你現在這樣還想去哪兒?”

“我只是想去看一眼。”裴渠聲音更低啞了。

“她眼下比你好得多,只是需要休養不宜多走動,你還是將自己先養好了再說罷。”雲冠子說著搖了搖頭,轉過身又低聲囑咐小道士:“湯藥趕緊喂下就省事了。”

小道士恍然,一拍腦袋忙與裴渠道:“藥應是熬好了,貧道這就與郎君端來,郎君先喝了也精神些!”小道士說完就飛奔出門,沒過一會兒便將藥端了來。

裴渠此時狀態差極,實在坐不了多久。於是被小道士灌完湯藥,便又只好躺下。這湯藥中顯然加了些安神藥,令人喝下去頭腦昏昏沉沉。

裴渠俯臥在床榻上,任由小道士給他換藥布,而云冠子則在一旁靜靜看了好久才出去。

南山的狀況其實更差,常年飲食無律又肩負巨大壓力,底子本來就不好,加上這陣子頻繁受傷,若不是意志力強撐著,怕是早就倒了。

前日她硬扛著將裴渠帶上終南山道觀,在看到出來相迎的雲冠子時,竟是支撐不住直接栽倒了過去。

這樣一匹跑了太長時間耗了太長時間的馬,一旦倒下,是很難再站起來的。雲冠子也算是醫中好手,卻也免不得為之擔心。

雲冠子早年與裴漣君有很深的交情,在醫藥一事上,更是相攜的同道中人。只可惜後來裴漣君幾盡走火入魔,又在辨識人心上太過單純,竟是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這 些年他雖久居深山